第九章 初见9（1/1）

念西眉目之间一片了然，他忽然之间就有些欣赏她的小情绪。他眉梢一扬，把她的小脑袋转过来，白皙修长的双手捧住她小小的脸，看见她清澈如水的眸光。

“喜欢这花？”他明知故问。

顾暖一怔，知他所问，却不知他的意图，只好十分认真的回答：“这花很美，但我喜欢的，是它的象征意义……”

“哦，什么意义？”他是从不了解什么花语的。

但顾暖了解，她把他的手拿下来，自己伸手指向那一个蔷薇花圃。

她嘴角含笑，眸光如深夜的月光，皎洁得能刺够进人的心房，拨开乌云黑灰，现出一片暖光。

她说：“这蔷薇花呢，代表爱情和思念。它是美好的，从最初的青涩懵懂，到后来的热烈盛放。它有着诗人一般的气质，它代表着浪漫。当蔷薇花盛开的时候，它会给人爱情的憧憬，它给人一场美丽的梦。虽然，这花会凋谢，人会苏醒，但是蔷薇花如同圣约一般，高洁美丽，它是爱情的盟约……”

她喜欢蔷薇。

因为她太渴望一份完美的爱情。

念西听她在身旁细语呢喃，山风像个小偷，偷走了她的声音，只留下她的笑容。

“既然喜欢……”

“什么？”顾暖回神，想知道念西要说什么，他却再不开口。

其实，那一刻他想说，既然喜欢，那我便送你一亩蔷薇花田。不过这念头在须臾之后就被打消了，何必呢，岁月很短，他不想送她一片花田，又被他亲手摧毁。

他也不是一个这样残忍的人。

“走吧。我们上去……”

原来不知不觉，那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天梯已经出现在了他俩面前。

于是隐约可见山顶被云雾环绕的寺庙，周围古树良多，只能看见寺庙一角。

深山藏古寺。

它坐落于自然之间，成了深山的一部分，也成了自然的一部分。于自然之中，它安宁得像一个老者，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却雅致古朴，韵味幽人。

念西心中念佛，一步一步走得极慢，神情专注虔诚。

他是一个信佛的人。

一步一乾坤，一花一岁月，一叶一沧海……

顾暖堪堪跟在他身后，抬眸望去，能看见他脖颈上的一点红痣。

整整两千多个阶梯，迂回曲折，盘旋而上。

太阳忽然从云层之间露出脸来，暖得人心泛湿泛热，如同被热气流连，全身都是温柔的水雾。

终于走到寺庙门口，顾暖有些脚痛，今晚回去，恐怕这脚已是废了。她忽然间有些恼，她想，若是下次莫念西仍让她徒步前来这高山之上，她一定拼命拒绝。

“怎么，不乐意来这里？”念西侧脸看她，山上日光温柔洁白，落在他的脸上，如同被光晕染，开出一朵时光。

顾暖心事被他猜中，先是一惊，而后嘴角浮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她说：“路途太远，这样徒步而行，太累了。”

后来，当顾暖远赴重洋，他再也见不到少女黛眉轻蹙，嗔痴怒骂的模样，他总会想起这日阳光倾城，时间静好，她淡淡而笑，与他四目相对，声如流水……

“路途太远，这样徒步而行，太累了。”

这一生能有多长呢？

她说，如果时光漫漫没有终点，那么，我们不必长途跋涉，只要守住一方安宁，你煮茶种花，我看你白发苍苍，蒹葭如霜……

但他终是没有随她心愿，给了她最疼痛深刻的漫长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