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忆旧人（1/2）

“他叫怀亭。”暖酒顿了顿，看了一眼窗外，神情迷茫，“姓柳”

“……”

拂桐张大嘴巴，有些惊讶。怀亭姓柳，她也姓柳。那他们之间…

未等拂桐想出个所以然，门外就响起了清清冷冷的声音。很是清脆，却像蘸着很多年的沧桑以及怀念。

“那日铺了十里红妆，八抬大轿绕着镇子转了三圈才悠悠晃晃的来迎娶我。当时只道是博取面子。言他柳家与温家的婚事乃天作之合，后来才知这般大费周折只为寻你。”

拂桐向窗外看去。只见一身形俏瘦的女子站在门外，小巧的瓜子脸，眉黛纤长，头发垂至腳踝，自肩下被松松垮垮的绑了粗大的麻花辫，尾端似是随手扯得蔓藤缠绕起来绑置的发梢。发间同暖酒一样，无过多装饰。

甚至比拂桐还要寒酸的直接插着一根树枝挽的发髻。身着粗布麻衣，也没有暖酒的一身真丝绸华丽耀眼，腰间也没有那时不时就被暖酒攥在手里，看起来很精致的羊脂玉小葫芦。有些粗糙的手里提着精致的食物盒。

这种长相和出场简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像她这样的人，几乎算的上是丢在人街上都找不到身影。若非要说出个出众之处，便是那一双似琉璃般的眸。一颦一语间能望见的，也只有那一双眼眸。

“素素今日来的要比往常要早些。”暖酒起身接过素素手中的食盒，没有邀请她进屋里坐坐，只是折身将食盒放在拂桐他们所坐的圆桌上上。一一打开“素素手艺向来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

素素也习惯了似得立在门外，没有进来，也没有回去。微抬起的脸带着嘲弄的看着神色如常的暖酒。嘴角微微勾起，扬起了一道残忍的弧度。

“翌日我寻遍府邸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找到那个本陪我看红烛落尽，芙蓉帐暖的夫君。”

言语刻薄，字字珠玑。但拂桐明顯察觉到素素在说夫君二字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的温柔。瞬间有个想法在拂桐心里形成。拂桐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眸中却有暗光波动的暖酒，隔着衣衫用手捂住胸口那颗暗红色的珠子，没有说话。

“我原本想，他酿了这么多年的酒了，下了聘礼散了钱财，在那镇上给足了我温家面子，也给足了我一腔爱他的愿想并不是错付。但又有谁知我表面的风光无非是他暗地里护你安好做出的代价。他仅那天牵我的手踏进祠堂，拜了祖宗百年后可以同葬以外。什么也没有留给我。暖酒，你何其幸运，能得他青睐示好。暖酒，你当真狠心，能弃他半世光阴。”

拂桐眼睛咕噜咕噜的来回转，悄悄的握住了临镜和歌绝的手。淘气的眨了眨眼，然后侧首看着暖酒和素素，热心建议道“我脖颈上的珠子有一神奇的功效。比如你脑中所想的景致和人可以帮你幻化出来，不过只有一会的功夫便会消失。你们要试试么？”

暖酒听了拂桐的建议，有些恍惚，垂眸思索了一会，将手覆在了拂桐与歌绝相牵的手上“黄粱一梦也罢，酒醉而眠也罢。往日总是梦中见他，如今清醒着，还能见见，也算了我心愿一桩。”又睨了一眼依然立在门前的素素，笑的温婉“素素，你不想见见么？”

素素抬头，“我想起你以前说我没资格进这里。现在，算是邀请么？”

“不算。算是结盟。”

“……”拂桐默。她还是不懂暖酒和素素在说些什么。要看人就看人。她帮她们见了她们相见的人还得补眠补充精力呢。

“……”歌绝抖抖嗦嗦的提防着一直站在门口的素素，生怕她摇身一变变成原型两三下的把他吸食干净了驻容养颜。

“……”临镜看也未看这所谓的跋扈到歌绝都忌惮的素素，一心想着这么一耽搁得耽误他们多久的路程，想毕又懊恼自己为何要留歌绝在身边照应。

“那就看看吧。”素素走进来将手覆上了拂桐与临镜相握的手。暖酒没有看到临镜对她投来感激的眼神。就算看到了她也会无视。毕竟歌绝怕素素这是应该的。若在让素素与歌绝相握。他怕是会崩溃然后做出一些奇怪的事情来。

“好，我们回到见到你们口中的那个人的同一天吧！镜花水月终会醒，何必痴恋梦中影。”

没有人闭上眼睛，所以他们都看到了院落中那桃花树下闪着金光缓缓出现嘴角挂着温润的笑的男子。清秀的面容，如沐浴春风的微笑，以及那身形还未幻化完成就从他口中流淌出的话语“这桃花又开了呀。真美。”

拂桐惊讶，忍不住开口“你们俩说的是一个人？！”

“……”

“……”

“……”

“……”

“咳，好吧。”拂桐见没有人理她，只好灿灿的缩回了桌子上。趴着就要补眠。

歌绝忍不住推搡着要睡觉的拂桐，低声道“你不想知道前因后果么？”

“不想。我困了要睡觉。敢来吵我我把你送给素素！”拂桐捂着耳朵皱眉。早知道她们要找的是一个人她就不用废这么大劲用了两分精力，现在困得难受歌绝还来烦她，纯属是找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