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终极逃逸（上）（4）（2/2）

么刺耳，他睁开了眼睛，深茶色的瞳仁里充满愤恨。

徐木升意识到自己最后那一句确实说得太直接，略有歉意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揭你伤疤。回溯这一段历史对理解后面的事情有非常重要的作用。你的母亲最终定居在她曾经留学的慕尼黑。她从那之后再没有进行过阿撒兹勒实验，但这个神秘的实验却像一个魔咒一直深深埋在她脑袋里。她偷偷整理了实验的笔记，在她病入膏肓之时联系到正在美国交流工作的你。你赶在她临终前和她见了最后一面。据她的德国丈夫凯文？齐勒说，你们的谈话中频繁出现‘Azrael’这个词，你还带走了她的一些日记本和手稿。你就是在那时候接触到了阿撒兹勒实验的相关材料。我们查到前年2月你从纽约直飞慕尼黑，呆了两天。这个你不会否认吧？”

曹迪张张嘴，非常犹豫，不过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是去见了我母亲最后一面，不行吗？但我没拿她什么东西。一个外国老头的话也能当证据？”

“咱们先不讨论这个。你且听我继续往下说。”徐木升在洒满夕阳的落地窗前来回踱着步。“有一个小细节我直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根据德国方面已经解密的档案，阿撒兹勒实验源于十字军东征事情一位传教士的手记，这份手记用古希伯来文写在一张羊皮纸卷上。由于历史久远字迹模糊，加上古希伯来文本来就没有被完全破解，因此每一批经手人对羊皮纸卷上内容的解读都不一定是准确的。德国进行过两次实验，一次在二战期间，一次在七十年代，目标效果都是提升人体机能。徐兰回国后主持的秘密实验也是以希望提升人体机能。但这次为害滨江的黄药片却是被当做强力致幻剂来使用。

我不清楚这种转变是徐兰多年潜心研究的成果，还是你自己悟出来。不过从实际效果看，且不谈恐怖的副作用，它作用于精神层面的效果的确非常突出。所有受用者在其从事创作的领域都取得了不小的突破。”

说到这里，徐木升有意停下脚步看向曹迪。对于身陷黑暗孤独探索的人来说，认同感或许比什么都来得有分量。“我前不久去德国调查时碰巧遇到一位古希伯来语专家。他曾经研究过德国九十年代解密的一部分羊皮纸卷手稿。他的理解和你类似。那位中世纪传教士手中的原版阿撒兹勒药剂之所以强大，并非是因为它可以把自己变成以一敌百的狂战士，而是它能够使其他人从精神上向其屈服。你的研究比之前历次阿撒兹勒都更接近这种药物的本质。从医学领域来看，你真的非常优秀。”

曹迪的眼睛眨了眨，讥讽道：“大侦探，我觉得你可以改行写小说了。”

徐木升耸耸肩。“这案子的确很离奇，我一开始也接受不了。但是有件事情我却很确定。”他突然很严肃凑到曹迪近前。“论犯罪的智商，你就是个给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大傻逼！”

“你！”曹迪压抑良久的怒火一拥而起，却又没法发作。因为他一旦反驳等于是承认自己在犯罪。

徐木升并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因为曹迪的所作所为更过分。“你拿到阿撒兹勒的相关资料之后并没有急于动手。摆在你面前的有两大难题，不对，确切来说是三大难题：”他习惯性竖起一根手指。“一、要启动这项实验需要场地、器材、原料。这些东西要花不少的钱。我们查了去年初你各个银行的户头上合计还有约400万，但到了8月底只剩了不到20万。这么大一笔钱都陆陆续续的转给了地下钱庄。你能解释一下这笔钱干嘛用去了吗？”

曹迪翻了个白眼。“澳门赌博输掉了。你管得着嘛。”

“我们查过。你这个人的私生活挺健康的，不抽烟，不打牌，更是从没有进过澳门赌场。”徐木升等了等见曹迪不打算继续反驳，竖起第二根手指接着往下说道：“二、你可不是什么痴心于医学研究的圣人。你研究阿撒兹勒药剂的目的是赚钱。但你找不到有效的变现渠道。这紧接着又引出第三个问题。”徐木升竖起第三根指头。“你知道阿撒兹勒药剂很危险，就算没有副作用，它的正常药效也是致幻。而致幻剂在我国属于毒品。制毒贩毒是死罪。这三个问题不是你一个药学教授能够解决的，因此就算拿到了你母亲的实验资料，你还是踌躇了将近一年。直到一个自称Mr.A的人联系上你。他为你补足了启动资金，找到了变现渠道。最关键的是，他拿出了一套让你觉得非常靠谱的逃避很可能会来到的警察调查的办法。你这才下定决心。

按照Mr.A的说法，他是一名犯罪风险分析师，当然，用他自己的话应该没有‘犯罪’两个字，他只负责提供方案、资金和洗钱的渠道，但不会亲自参与犯罪过程，而且他本人也不在滨江。恰好你又是一个比较孤傲的人，比起天天见面有商有量，这种独立性更强的合作模式也许更对你的胃口。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