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荣损（1/2）

绒团儿这一日睡得非常早，钻在柳欣妍的怀里却是紧紧缩成一个团，刚刚入睡的时候大概是做了什么噩梦，一直睡得不安稳，然后在柳欣妍轻轻抱住他之后，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柳欣妍却是睡不着，从入宫看见绒团儿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一直未曾平静。

好在她从来不是个将孩子护在身后的人，毕竟想当年在现代的时候，也是将那个程文轩从一个孩子的时候就是当做黑道未来的接班人来培养的。

第二日清晨，绒团儿起床的时候，倒是已经天色大亮。

早膳仍旧是前一日来给绒团儿送晚膳的那个太监，食盒底层，藏了一碗鸡蛋羹。而且，据绒团儿说，比之前的时候多了样点心。

这么多日，绒团儿大抵是连鸡蛋都没有看见过，见着鸡蛋羹，也顾不得烫口就先吃了一口。

很明显，柳欣妍的到来，让绒团儿有了很大的安全感，整个人比起之前也精神了许多，所以早上吃饭也多吃了好些，丝毫没有一蹶不振或者是找到依赖之后就万全依附的倾向，这一点让柳欣妍非常欣慰，因为她在绒团儿身上，已经看见了一个成大事者的潜质。

绒团儿宫里的太监宫女不多，倒是给柳欣妍行事制造了不少便利，用过早膳，柳欣妍就和绒团儿嘀咕：“你母妃以前宫里的人，都被打发去哪里了？”

柳欣妍相信，白贵妃一向都是把绒团当做未来的天子来培养的，自己宫里哪些人是可信的，就算在她活着的时候未曾告诉过绒团儿，身死之前也一定会想办法交代清楚。

“常在母妃身边的，惊苹和向西姑姑，只是……惊苹已经自尽了。还有两个小丫头，和向西姑姑一起，都被打发去了浣洗房做苦工。”果不其然，绒团儿对这些知道的一清二楚。说完，想了一想，“欣妍姐姐，你是要将她们都叫回来吗？父皇不希望她们接近我，向西姑姑偷偷来看过我，回去就被打了个半死，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日日在这个屋子里，坚决不让她们再有机会来看我。”

“其他人你还知道吗？”柳欣妍倒是没有先回答绒团儿的问题，“就比如蕉杏这样的宫女，你知道几个？”

绒团儿摇了摇头：“母妃来不及说太多，只告诉我她们几个可信。蕉杏是自己想了办法，从别的宫里来这边的，她是新来的，不被待见，我也不受待见，自然就将蕉杏扔到我这里来了。其实，她说她是母妃的人，我是不信的，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是我哪一个皇兄派来刺探我口风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没办法活着等你来。”

“好，我知道了。”柳欣妍点点头，这与她从白药他娘那里听见的情况基本一致，那便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了，于是柳欣妍安下心来，“欣妍姐姐这几日会在宫中，需要这几个人帮我联系宫外的人，一会儿姐姐会打着给七皇子洗衣服的由头去见她们几个，你要如我不在那些日子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的衣服，向来都是以前蕉杏在院子里自己洗，从来不拿给浣洗局的。”绒团儿此时却不是之前那一次被三皇子的人掳走的时候只想着柳欣妍会救他，而是表现出来一副很成熟的商议姿态，“这个理由，怕是不太好用。”

“无妨。”柳欣妍说着，从衣柜子里翻出来一件小衣服，是一件此时绒团儿都穿不上的衣服，伸手就将菜汤洒到了衣服上，“姐姐会告诉他们，这件衣服，是你小时候的衣服，这几日你总是喜欢看着这些衣服念叨曾经和父皇一起去御花园，只是不小心睡着了洒了脏东西，我处理不了，只能交给浣洗局。”

绒团儿的眼睛本来就很大，此时因为脸上瘦的已经没了婴儿肥，反倒是衬着一双大眼睛更大了些，此时盯着柳欣妍，将问题想得却是透彻：“姐姐，你想做什么，可不可以先告诉我？”

柳欣妍本来也没打算瞒着绒团儿，只是本来的打算是先让绒团儿安稳两日，不过既然绒团儿此时问，她便告诉他：“绒团儿，你想报仇，就只能将那个位置夺回到自己手中，你懂吗？”

“所以，姐姐打算用我儿时的事情，引起父皇对我的怜悯。”绒团儿看着柳欣妍，认真问道，稚嫩的童音说着阴谋算计的事情，怎么听都觉得残忍而别扭。

只可惜，皇家无情。

柳欣妍点点头：“你想坐上那个位置，不仅仅要让你父皇无人可选，也必须让他心中有你的分量，更重要的是，朝臣之中，要有支持你的力量。”

“柳家表叔和表叔公，如今都在天牢，我想过很多很多办法，但是我力量太小，实在帮不上忙。”绒团儿的分析却是完全跟得上柳欣妍的思路，比他舅父白药可是厉害多了，柳欣妍觉得这白贵妃也不亏是宠冠后宫的人，教养儿子，还是非常有一套的。

“这就是姐姐为何迟了这么久才来的原因。”为了防人耳目，柳欣妍并没有大白天还坐在绒团儿身侧说话，此时已经有些腰酸背痛，微微活动了一下，才继续道，“这件事情姐姐等晚上再告诉你，现在你要去给你的这位养母，去请安了。”

“她不待见我，难道我不应该是不要凑过去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