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过往（1/3）

柳欣妍默默听完，抬头去看程文轩。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是被姨娘小心呵护起来的嫡出幼子，是有兄长护持的，然而实际上，真正在保护长房所有人的，却是他。

“既然如此，你在外一年，难道不担心你家中人？”

“我护的了一时，护不得一世。当时靳倾武功未成，大哥一人力有不殆，如今靳倾已经站稳了脚跟，大哥的武功也未见得护不住姨娘他们。”

何况，当初的他那样行事，保护家人的缘由并不是全部，他只是单纯的把自己变成了一把刀，一把自己掌握命运的刀，饮血就是刀的意义。

否则，凭他的才智，事情没道理一定要走到那样的地步上，也并非一定要死人才可以解决问题。

这就如同在泉城的时候，柳欣妍绞尽脑汁搅和浑水，他心疼柳欣妍，于是说如果泉城府尹帮着王品秋，就是灭了那个府尹也无妨。

杀意，血腥，好像就是如今的自己，也更倾向于用这样的手段解决问题。

程文轩顿了顿，似乎在考虑些什么，想了一想才重新又口。

“欣妍，过去的我不但挣命强求，还杀人如麻，手段残忍，如果我回去，又变成曾经那个人，你怎么办？”

杀人如麻，手段残忍。

他竟然这样评价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柳欣妍忽然心疼，这是一种同命相惜的心疼，因为前一世的她自己，也曾经为了站稳脚跟杀伐果断，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鲜血和罪恶。

这个人的嗜血本性，和曾经的自己多么像。

“杀人如麻，饮血为生，以夺人性命为快乐的人？”柳欣妍看着程文轩的眼睛，反问。

程文轩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盯着柳欣妍的眼睛。

那双眼睛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感情，没有如同曾经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幼弟靳倾那种深深的恐惧，没有因为他嗜血而产生的厌恶，没有祖父眼中因为自己庶出身份而产生的不在意，柳欣妍的双眼，仍旧平静如水。

然后，他就听见柳欣妍说：“不会的。”

不会的，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

程文轩心中担忧的，哪里是自己会变回去那样的人，他担忧的是柳欣妍对于他那段那样的过往，会是如何的反应。

他知道自己不会真的变回从前的样子，因为心中已经有了牵挂，如今的他连寒毒都在配合白药去化解，怎么还会像是从前那样，将性命看做儿戏？

所以柳欣妍的回答不重要，重要的程文轩看到的那样坚定而平静的眼神。

两个人话说到这里，忽然门口有了动静，柳欣妍心中机警，提了匕首出门，结果是白药鬼鬼祟祟钻了进来。

“欣妍。”

柳欣妍收了匕首，老大不客气问他：“让你好好在医馆别过来，怎么又溜过来了？”

“我哪里知道来的人会是这一位！”白药急的跺脚，“芬香小妹我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你赶紧让我进去。”

程文轩也已经听见动静从后窗那边过来，匕首收在袖子里，问了和柳欣妍一样的问题：“你怎么过来了。”

“大哥，你家二叔都杀上门了，你怎么还这样不紧不慢。”白药一脸着急担忧的样子，“你别仗着自己武功好就这样肆意妄为，我今天已经听说了，难不成，你打算装不是靳昊，就给蒙混过去？”

“当然不是，我不是靳昊，他下手更理所当然，动手杀我，也没有杀害亲侄的罪名，岂不是便宜了他。”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啊！”

程文轩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隔墙无耳之后，收了匕首。

“我如何打算，你也帮不上忙，你过来做什么，没事赶紧回你的医馆。”

“靳尚投靠了三皇子，如今在朝中已经形成自己的势力，如今他们掌握了如何催发寒毒的方子，若是你真的寒毒发作，欣妍再厉害，一个人也不可能带着你还全身而退。”白药也不管程文轩那个七窍玲珑的心思会不会已经把这些都算计到了，一股脑说完，“你还打算仍旧不启用你爹留给你的死忠护卫么？”

白药说着，眼神看向柳欣妍。

柳欣妍却是听见了个关键词，这回没无视白药投过去的求助眼神：“护卫？”

白药不知道程文轩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程文轩是不是打算告诉柳欣妍前尘过往的所有事情，所以虽然心中着急，却是真不好代替程文轩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能又将炯炯有神的目光从柳欣妍那边转移到程文轩身上来。

“恩，我爹病重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身后之事，他担心我们无父亲庇护受人欺辱，所以给我们兄弟三个都留了十几个死忠的护卫，分别听从我们一个人的号令行事。”

白药见程文轩说了这来由，又听见程文轩提及了“兄弟三个”，知道程文轩大概是已经将靳家的事情告诉了柳欣妍一二，于是接过话来：“好不容易见你变回来个正常人，你可别再变回去了。”

自从认识白药，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