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考学（1/2）

李刚确实当兵了。第二天早晨，在镇上的大院里，欢送的人群熙熙攘攘，有父母送儿参军的，有对象送男朋友入伍的，有的是同学朋友来送的，还有的是看热闹的。

丁大韦也来了，那是老明子告诉他的。老明子说，李刚要当兵了，班里组织大家早晨去送他；老明子还说，咱俩早晨一块到镇上去，并着重强调，这样的场合我们一定要去啊！

所以丁大韦和老明子一大早就来了。到了镇上，老远就看见镇大院里有两辆卡车，卡车上张贴着“欢送新兵光荣入伍”和“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大红标语。

在欢送的人群里，丁大韦一眼就看见了李刚，李刚今天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他看上去更加的帅气。他一米七八的身材，配上那身军装，真是要多英俊有多英俊。旁边站着他的爸妈，周围是来欢送他的同学。

丁大韦看见，梦雪也站在欢送的同学中，丁大韦想过去，可他看见梦雪就没有勇气上前了。这时，老明子在一旁给丁大韦招手，丁大韦一下觉得很难为情，就蹲在了人群里。

最后，他看见新兵们列队上车，看见了欢送的人群向新兵招手，看见了李刚的父母和同学在向李刚招手，他还看见梦雪也在朝着李刚招手。他很快走出了人群，向学校跑去。

这天上午，同学们都在谈论着李刚，有的说李刚穿军装的样子真好看；有的说李刚有气质，一看就是块当兵的料；还有的说李刚很有发展前途，不信你看吧，他一准能当上军官。

梦雪肯定听见了大伙儿对李刚的议论，她的脸上红红的，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眼里也水汪汪的，好像一不小心那汪水就能溢出来。总之，丁大韦能感觉出梦雪从内向外涌动着一种自豪、骄傲和幸福。

丁大韦听着大家对李刚的议论，他现在觉得有些后悔，他的脸一会红一会热的，他觉得他不该跟梦雪说那些话，他也不该那么地对李刚，甚至说他不该跟梦雪说李刚的人品有问题。

放学后，老明子跟丁大韦一块向家走，老明子有些埋怨地说：“早晨怎么叫你你不上前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咱们班大部分同学都去送李刚了，按说平时你和李刚最好，还经常在一块打篮球，就是做个样子，好赖也得上前打个招呼吧！”

丁大韦没有回答，只是闷着头走路。停了好大一会儿，丁大韦叹了口气说：“嗨，我真该去送送李刚！”

“你呀，你真是的！”老明子看着丁大韦摇了摇头。

这个学期过得很快，不觉就放假了。在放假期间，丁大韦想找梦雪道个歉，但是他整个寒假也没见到梦雪的影子。他在想，梦雪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

假期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开学了，梦雪还是不正眼看丁大韦，有时见了丁大韦，也装作没看见，一塌蒙眼就过去了，这使得丁大韦更加的自责。这一学期，丁大韦是稀里糊涂过来的，直到毕业。

毕业后，同学们都下乡去了，只有丁大韦和老明子接父亲的班到了矿上。

梦雪下乡了，在毕业后的两年里，丁大韦根本没见过梦雪。他很想知道梦雪过得怎么样？农村那种苦能受得了吗？但此时的梦雪已经不是儿时的梦雪了，他再也没有资格去关心她了，更何况自从那次在上学的路上给梦雪说李刚后，到现在为止，梦雪都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

在梦雪下乡的第二个年头上，丁大韦看到很多同学都陆陆续续的从农村返城了，男生们到矿上统一分到了井下当了采煤工，女生们则分到了食堂、灯房、机电科等地面单位，梦雪分到了矿工会，当了一名播音员。

毕竟是在一个矿上，丁大韦和梦雪偶尔也能碰上，有时丁大韦看见梦雪，就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误，远远就躲开了。

他现在就像不认识梦雪一样，即便是不能躲开，他也假装没看见，他觉得自己对不起梦雪，当年还想跟梦雪道歉，可现在，他觉得和梦雪已形同路人了，也没有什么必要道歉了。

他还觉得现在自己是个煤矿工，梦雪更看不起自己了，他宁愿让梦雪把自己当成路人，当成从来都不认识的人，这样的话，他的心里或许会更好受一些。

丁大韦每天的任务就是下井干活，哪怕是累得跟个狗似的爬不起来更好，这样就什么也不用想，就能更快地睡去，睡醒了再接着下井干活。

别人都说下井的活儿危险，是两块石头夹着一块肉，可丁大韦却觉得非常好，他愿意过这样的生活，他愿意远离地面，远离熟人。因为一下到这深不见天日的井下，他就觉得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情感地释放！黑洞洞的隧道里，两眼一抹黑，谁也看不清谁，谁也不用看谁的脸，不用假惺惺，不是更好吗？

井下确实很危险，丁大韦工作在顶板破碎的掘进头上，他觉得随时都会有冒顶的危险；井下确实是两块石头夹一块肉，说不定哪块石头落下来，这人就得缴枪了！

丁大韦有时在掘进探眼，探眼空间很小，他不得不爬着干活，整班子爬着往外撩煤，连个腰都不能直；还有时掘进头有顶板水，水在头上滴滴答答往下流，跟下雨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