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激情的训导（1/2）

会议室内一干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些家长开始训孩子，杜母则凑到副校长身边问可不可以多以经济赔偿换取对方的谅解。王老师阴阳怪气接茬：“齐瑞家是非常有经济实力的。”

杜翼拉回母亲，乖顺地任凭巴掌落在身上。苏夏一直用割肉般疼痛的目光追随者杜翼，坐在那里浑身无力。

杜翼安抚了母亲，蹭过来低头与苏夏对视。苏夏动了动僵硬的面部，把颊窝动了出来，说：“我不会让你进公安局的，不怕。”

杜翼被震了似的，愣了一愣，使劲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抚那张纯美的脸，露出阳光一样的笑容，低声道：“该来的，我什么都不会怕。相信我，我够强。”

二十分钟后，校长和三个学生回来了。校长的脸色阴沉愤懑，一屁股坐椅子上，低头凝滞了半晌才说话，声音里并无多大气力：“这个事件会严肃处理，但不会开除学生。齐瑞那边，学校、老师、打人学生和家长一起出面去斡旋，尽量安抚，不要报警。明天我亲自带人去医院。”

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逆转，王老师第一个尖声发表感想：“为啥不开除？不但要开除，还要送劳教所。”

“行了！”校长严厉地一声断喝：“你做班主任的，加强对你班学生道德品质教育吧。眼睛别只盯着别人的毛病，查查自己班学生有什么问题。”

王老师目瞪口呆，嘴大张愣在那里。三班的学生也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苏老师，想想怎么提高你班的学习成绩，别总让人轻视。明天上班请杜翼和家长到学校，一起去医院。”校长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苏夏面寒如霜，尽量以平稳的声音客套地请家长们随去教室，她要开班会。

晚自习停止，十二班全体同学老老实实坐着，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九名家长站走廊上也不敢出一点声响。苏夏请家长们都进来，大家进来后挤在门口站着。

“你们都给我站过道上，让家长坐。”苏夏厉声吼向学生们。

九个少年乖乖起身，家长们战战兢兢地坐到自己孩子的座位，如坐针毡。

“咱关上门自己家里说话，可以言无不尽。首先，这场架，杜翼和李文斌说齐瑞该打。那什么，李文斌，你也给我站起来，你家长我也得找。现在你们怎么说？都说说，我听听。”苏夏笔直地站在讲桌后，凌厉地扫描站立的十个少年。

静了几秒，李文斌开口：“那孬种就是该打！”其他人便附和“该打”。

苏夏立了眉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你们倒是说啊，怎么就该打？骂人就该打？平常我没少听你们骂人啊，没人打你们啊。他骂什么了？”

都低下了头，用眼光偷偷瞟杜翼。黄腾站起身说：“老师，你不用再问了，谁也不会说的。我的心里话也是齐瑞该打，根本就是有人惯着没人教育的东西。如果不是腿受伤，我也会加上几拳，后来是怕他被打死打残，才去拉……”

“闭嘴！”黑板擦重力敲在讲桌上：“你们只会用暴力发泄怒火解决问题？不知道暴力后，问题更大吗？我也不怕伤你们自尊了，遇事只想到以暴力报复的做法就是你们缺乏内涵的表现！不能怪别人说你们学习啥也不是，瞧不起你们。不爱学习，不努力用知识充实头脑，所以才会这么浅薄。”

苏夏的嗓子开始冒火，眼中也似要喷火，因用力摆头，有一部分长发甩至胸前，她抓起来使劲向后背扔过去，小脸气得通红。

“虽然你们不肯告诉我原因到底是什么，黄腾找校长谈后，校长的处理表明齐瑞似乎有责任，但你们仍要受处罚。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打架不对，对别人造成了伤害，就一定要受到惩罚，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同在一个天空下，人家为什么要被你伤成那样？就因为你比人家能打？因为你比人家人多势众？我的看法是，因为你们不会用智慧使别人对自身错误付出代价，所以你们只会以强凌弱，所以你们这个行为是错误的，是可耻的！我这么说，你们服不服？”

除了杜翼背靠后墙面无表情无所表示，所有学生都小声说“服”。程皓枫加上一句：“我们懂了，老师，你别生气了。”

“我生气，知道我为了什么生气吗？”苏夏垂了眼帘咬一咬嘴唇，再抬起目光：“我生气是因为无论发生什么是非，就因为咱们班成绩差，别人什么都不问，便认定是你们的责任，而且要严惩你们；就因为咱们班学习不好，别人就敢明目张胆给你们制造麻烦，甚至各种找碴欺负你们；就因为咱们班成绩最后一位，老师们都不愿意给你们辅导，甚至任你们破罐破摔；就因为咱们名声差、学习差，别的班老师说你们本不该属于这个学校，说咱们是垃圾班。”

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恍惚间闪烁出悲伤和愤慨：“我的学生为什么让人这么对待？我的班为什么让人看成垃圾班？”

苏夏双唇颤抖，扯动脸上的肉也隐隐地抖，她双手死死抓住讲桌边，目光一遍一遍在所有人脸上扫过。教室里此刻鸦雀无声，家长和学生大气不敢喘，静待苏夏继续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