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叫卖（1/2）

陈大婶说：“那还不简单，赶明让惜颜爸爸把你们这房子兼并成两个小屋子，你们一人一个屋，我就当租给两个租户了！那城市里的旅店不都是这样的嘛！”

“对呀对呀！天昼哥，我爸砌墙可快了！找邻居一起帮忙，一天都能盖一座房子！”范惜颜笑颜如花。

“好啦，开饭啦！”

这回菜一上桌，满屋子香气，人家帮忙做了饭，钟歆瑶自然要请陈大婶和范惜颜一起用餐。

饭桌上，陈大婶和范惜颜都奇怪地看着他们俩，这俩人吃饭实在是太讲究了，慢慢悠悠的，吃出来的鱼刺还要工整地摆放在桌子一角。

客人都走了，房子里恢复安静，钟歆瑶在厨台那边一直在洗洗涮涮整理卫生，阎希夜坐在自己的床上，一会儿挠挠后背一会儿挠挠腿，感觉身上太脏了，却没有一个能洗澡的地方，心痒难耐。这种程度的脏让他没办法睡觉。

他换下来的脏衣裤都扔在床边的地上，也没有自己清晰的意识。

钟歆瑶瞟他几眼，真是大少爷做惯了，眼睛里一点活都没有！

“阎……”她差点叫错名字，立刻更正：“祈天昼，你现在恢复健康了，不会还等着我给你洗衣服吧？衣服，会不会洗？”

阎希夜下床，拾起衣裤走到水龙头那里，拿起洗衣盆接水，把衣服泡进去，粗糙衣料上的脏污不容易洗，他打了很多很多肥皂，每个地方都反复搓洗好多遍。

钟歆瑶像做梦似地看着这一幕，谁敢想象那个锦衣玉食过着帝王般奢华生活的大富豪，日常穿着世界上一流名品服饰的阎希夜，现在正穿着一身市场卖破旧货，站在这么简陋的屋子里给自己搓洗衣服。奇怪的是，他的手法一点都不生疏，还洗的特别好，只是洗了好久都不罢手。

洗着洗着，他忽然抬头和她视线对上了，她一怔，他的嘴角却勾起微笑：“虽然不会做饭，不过看起来，洗衣服我还是会的！”

竟然笑得那么好看，仿佛在做一件很快乐的事儿。

阎希夜这一夜都没怎么睡。虽然很抵触打渔这项工作，但第二天，邻居天还没亮就来找他一起出海，他却跟着走了，只是因为不想让钟歆瑶生气失望。想来想去，总不能让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儿养活一个无所事事的大男人吧。

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坚持出海，他的表现让她很惊讶，钟歆瑶便非常认真地织了一张渔网。

某个晚上，阎希夜洗完衣服，把衣服晾到外面，回来时，钟歆瑶思索片刻叫道：“你过来。”

他很听话地走到她面前，又让他伸出手，然后从她的包里拿出几百块钱放在他手上。

“这是……”他有点疑惑。

“出门在外，总有用钱的时候，你想买什么就自己买吧。”

他含笑拒绝，高兴道：“老范说月末给我开工钱。而且，明天还要带我一起去集市卖鱼。”

“我知道，陈婶跟我说了。就因为这样，你才应该带钱，平常打渔都用人家的船，出门还要做人家的车，岛上的村民人都那么好，结交朋友总要花点钱，我们不能总是占别人的便宜啊。”

“那这些钱算我跟你借的，拿到工资就还你。”

“还有！”钟歆瑶回过身，从床下拿出这几天她亲手织出来的渔网，交给他：“你有自己的网了，不用一直借别人的用了。”

阎希夜拿过那套渔网，充满欢喜，这是她亲手织给他的！

第二天，他和老范几个人天还没亮就出发去集市卖鱼，为了鼓励他第一次出摊，钟歆瑶做了一盒热乎乎的便当送去集市上，远远地偷偷观望一段时间。

很明显，阎希夜站在喧嚣拥挤的集市街头很不适应，大家都在奋力叫卖，引得客人哄抢，只有他害羞地站在自己的摊位前，显得不知所措。已经出摊三个小时了，还是没办法喊出开张的第一声。

因为分开卖能卖的快一点，所以几个邻居分别摆了好几个摊位，其他摊位上的邻居们催促：“天昼，你倒是喊几声啊，有点卖东西的样子嘛，岛上渔民这么多，不止我们这几户，如果不尽快卖掉这些鱼，鱼放臭了不新鲜了就更卖不出去了！”一边催促他，一边喊，“快来看啊，最新鲜的海鱼，什么品种都有，黄花鱼三块，带鱼四块，鱿鱼六块，大马哈三文鱼十块，价格最低，卖光就走了……天昼，快叫啊！叫几声又死不了人！”

阎希夜表情僵硬地说：“我卖的鱼都在地摊上，大家路过都能看到，为什么要叫……”

“你不叫，大家就去别的摊位买了，你不喊人家怎么知道价钱多少？”

“那我写块牌子，把价格都标上就好了！”

“那眼花的和不识字的人能看明白吗？逛集市的人哪有耐心看牌子，都听喊价！”邻居受不了他磨磨蹭蹭，干脆把自己剩下的鱼堆搬过来，和他一起卖，帮他喊客。

这个时候，在面子面前，阎希夜的学识和气质都派不上用场了，他唯一擅长的就是算账，连计算器都不用按，只用心算，还一分钱都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