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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毛蒜皮的事情从她嘴里讲出来也显得妙趣横生——

“温迪……”

“在！怎么了？”

疾冲，脚刹，扬起的绿色披风一角，加速超车后还没来得及稳住身体的吟游诗人抬起手臂不知道敬了个哪国的礼，然后踉跄着仿佛要跌倒——

又摇摇晃晃站稳。

“嘿嘿嘿……”

发梢末端的风青色亮了起来，借助着微风，本该重心不稳摔倒下去的吟游诗人却张开胳膊平衡着身体，像个不倒翁般摇摇晃晃地又站稳了起来，发出娇憨的笑声，像个傻姑娘。

于是阿尔文将刚刚本来下意识伸出去搀扶的手又收了回来。

好在夜色正浓……

嗯，今天夜晚不见星月，若不是脚下由青石板铺成的路看着还算清晰，而前方巷口又将街灯漏进来了几缕的话……

“兰斯洛特？”

“……嗯。”

“你刚刚叫我……”

“……不，没什么。”

阿尔文摇头。

——没什么。确实是没什么，也许……

“呐，兰斯洛特。”

“嗯？”

“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以前说过的话？

太多了。

于是摇头。

“不记得了么……”

“太多了。”

“太多了么？嘿嘿，好像确实是诶……”

温迪挠挠脸颊，手指顺势就捋上了从脸侧边垂下来的发辫，然后眼神乱飘着开始把玩起自己一侧的小辫子来。

“那我提醒一句？”

眨巴眨巴眼睛。

“……”

“不说话就当你是默认啦——提示开始：等到了璃月……”

“礼物。”

艰涩的发音，何等沉重的两个字。

阿尔文记得很清楚，月夜龙影，次日被暂时拒绝的礼物以及那份交换的约定——他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

左手的手腕被风托了起来。

然后，掌心中被嵌进了一枚仿佛被夜风吹得有些皮肤冰凉的小小拳头。

目光顺着那白皙的拳背往后，因为抬手的动作而使的衣袖微微后缩，露出来纤细的手腕和一小截手臂的皮肤，在黑夜之中看起来白得有些发光。

再往后是白色的衣袖、青色的披肩、领口、脖颈……

直到那对儿如盈盈如翡翠般色泽却更显通透的眼睛，里面噙着水汪汪的笑。

“没错，是礼物。”

她这么说着。

从手心里松开的拳头仿佛搔在人的心上，指尖顺着掌纹丝丝酥酥地划开，不似是风，反而更像是雷霆——

●

——雷霆一闪即逝。

炽紫的剑光上扬起了些许的烟尘，那是被电流高温所焚化的血液。

而在其源头处，身形瘦削挺拔的火枪手正单手捂着自己被切开的喉咙，而另一只手里却依然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火铳，像是使用拐杖一般用它支撑着躯体——

他不愿、也不甘就这么倒下。

而在他的周围，是右手自肘部以下被斩断、而后由整个肩颈斜向下至大半个胸膛处都被劈开的风拳前锋军，是因为失去了头颅而仰倒在地上的冰铳重卫士……

的尸体。

“喀。”

挥动剑刃，由风刮去剑刃上残留的雷元素后，而后长剑归鞘。

剑格与剑鞘相撞的脆响仿佛催命阎罗最后的拍板——

终于，尸体颓然地倒了下去。

左手中还依然如生前那般紧攥着火铳，只是右手却不再徒劳地捂住自己喉咙上的切口……不，还是徒劳、徒劳地伸向了另一个方向。

“呼……”

吐气，至一半后转为叹息：

“唉……”

叹毕，刻晴有些惆怅地看着那手掌最后伸向的方向，那是至冬所在的方向，这些人的故乡。

是的，刻晴从交手起便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知道他们是愚人众的先遣队。

只是，知道并不代表证明，在他们身上并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或许能找到名为“士官的徽记”的东西，可惜但凡是能被派遣出来执行任务的先遣队成员，徽记也都是被磨蚀掉了纹饰的……纵使拿去作为证据，最后也不过是落得一个愚人众外交官死不认账、然后推诿抵赖互相扯皮的结果罢了。

啧。

好了，没什么可同情的。

不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踏上了战场，终究是战士，是敌人，立场不同而已……

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

只是手里却还是将三具尸体拉到了一起，再将飞出去的脑袋和手臂捡回来放到尸体上残缺的位置后取出备用的帐篷布来将他们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