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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6:悉尼街头,买了一首诗(1/2)
一、忧郁的画家
认识他只是在半个月前。墨尔本市内的一条繁华的街头,铺着一张薄薄的塑料布,摆放着风景油画,水彩静物画、中国山水水墨画。一个挨一个的镜框,美女和鲜花,山水和头像,争相展示自己的姿色,在一个不到二平方米的地摊上。
嗨,画得不错。我开始和他打招呼。他抬头看看我,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很投入地画他的作品。只是他的脸上,有一种忧郁的阴影,我捕捉到了。这是一个有生活经历,有沧桑人生故事的画家。
果然,他身手不凡,毕业于中央美院并留校任教。不出国该是教授级别了吧?他的学生成了他的妻子,一同飞到欧洲寻找当名画家之梦,并作出种种努力,付出了青春的代价。结果如何,从他的现状一目了然。离异后的妻子嫁给小商人,孤独的画家既没有成名,画也卖不了大钱。不止是卖不了大钱,而是卖得很贱,很便宜。因为买的人不一定懂艺术。
“我每天能赚300澳币呢”他说。“但是我没有成就感。我不是一个画家,只是一个画匠。比油漆工挣的多一点,而且,比较轻松。”哪怕是开玩笑,那忧郁的表情也无法掩饰。
我搬进新租的房子后,看见有一条涂满油彩的牛仔裤,晾在后院里,孤零零的,随风飘扬。我猜想,会不会就是他,那位脸黑黑的,长发披肩的画家?
真的是他。只是他正在搬走。我们是第二次见面,甚至来不及说什么。他要去布里斯本,然后打算去美国闯一闯。匆匆的,他给我留了手机号码。我目送画家的背景,看他拉着行李走远。
画家,在流浪中画画,没有家。
二、快乐的哲学家快乐的哲学家是稀有品种,让我无意之中遇上了。
山看上去很年轻,不算很帅吧,但很棒。高大健壮,无袖T恤加牛仔裤,胳膊上鼓起的二头肌,一看就是练过的。说谁是哲学家我都信,要说山也是哲学家,我晕倒。
那天周末逛地摊,恰好遇到山,他的摊位和我的朋友紧靠着。据介绍,山的小脑超常发达,被河南省体委当作特殊研究对象,练的是跨栏。当年曾经参加过南方三省一市成人跨栏比赛,得第一名。后分配到南京,学了一年地质,又转入哲学系读满四年。一个罕见的文武全才。
山卖的是中国工艺品。美人鱼打火机,仿鳄鱼皮带,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造型都很吸引人,就是质量差一点,打火机要打几下才点燃,鳄鱼皮带散发着很浓的橡胶味儿。围着看热闹的人多,真正掏钱买的少。山很洒脱,不急不躁地说笑,热情介绍自己的商品,接受顾客的讨价还价。一有空就和我们聊天,好像不是在做生意,倒像是开周末派对。山一点也不忧郁,山的那种快乐是内心发出的,很有感染力。
山会做生意,他早上2块钱从别人那里买的一只钱盒,转手5块钱卖出去,赚了3块。山讲义气,对我说喜欢什么,只管拿走。我说刚搬了家,需要一个镜子放在桌上。山出去转了一圈,一会儿就买回来了,送给我。山去上厕所,我替他看摊,不懂装懂乱卖一通,本来卖10块钱的,我5块就卖了;应该卖20的,我开价30,还真的买走了,山听了大笑,说我比他会做生意。
天气很热,我擦防晒霜,顺手抹了一些,涂在山晒黑的胳臂上。山咧嘴笑开了,笑得像个大男孩。一个快乐的,没长大的阳光男孩,一个身材健美的运动员,一个哲学系毕业的书生,三者结合在一起,就是站在我眼前的山。
山爱交朋友。他的“小戴维搬运”每天都能接触各种人。很忙,也很快乐。难怪现在很少能在周末地摊上见到这位“哲学家”了。
三、沉默的音乐家三年前,一个冬日的夜晚,悉尼地铁站入口处。
我随着匆匆的人流,踏着茫然的脚步,汇入这喧哗而陌生的城市。我的目光充满疑惑,尘世如梦幻般虚浮。忽然,在我的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东方音乐曲调。不,确切地说,是这首曲子追着我的身影,就像一位熟悉的亲人,认出了我,从后面拉住我的衣襟。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张望寻找。
此曲只应故乡有。它的旋律凄美而苍凉,它的音乐缠绵又忧伤。我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悉尼的夜空。今夜,没有月亮,只有街灯惨白地洒在石板路上。寻着琴音,我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一个微闭双眼,正在抑扬顿挫地拽着二胡琴弦的中国人。
静静地驻足,人流从我身边拥挤而过,直到剩下我一人。街灯下几乎没有什么人了,他还在拉着那把二胡。一支简易的谱架,脚边一盒CD盘,面前的地上,还放着一把二胡。
故乡的音乐家,大概本身就是诗人。怎么会想到把“月”和“泉”联想在一起,谱出了这一首曲子?而今夜,此时此刻,从我这边望过去,在异国城市的街头,那把二胡似两注泉水,暗色的琴鼓,如云霜中的一轮圆月。泉水自上汩汩流淌下来,倒影中的月色依稀可见。难怪,这首中国的传统民间乐曲,未成曲调先有情,也只配由二胡来演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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