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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chapeter 21(1/1)
在这些新版本中,海因里奇在捉住雪花的那一刹那,便明白那并非白雪(五月雪哎,母亲说,你们当真相信吗?),而是鲁迪?亚特的真髓,鲁迪灵魂的碎片在鲁迪逝去那天,回到兄长身边。海因里奇?亚特瞥见那抹靛青的当下,再怎么也不可能晓得,胞弟已死;但是,我们的母亲说,海因里奇他就是知道。
到后来,就连那句画龙点睛的结语也不再是结语。兰兹的结论,不再是小男孩的有趣误会,而是实实在在的天启。在这次的新版本中,当海因里奇指天宣告“那是我们的”,他的意思确实是整个天空,的确是人类双眼所见的一切。大概也包含双眼看不见的一切。
不久之后,老妈在描述这则故事时,已不再看着我们(她所谓的听众)说了。她困惑又惊奇地凝视空中,就像她曾曾祖父和小男孩时期的祖父,在多年前那个下午一样。说不定,她正对着隐藏在天花板涡纹装饰间的脸孔说话(只要我们让视线柔焦也能看见);或者,她在和只有认得出的某人滔滔诉述。或许那是某位已逝亲人的鬼魂:譬如她母亲卡琳、她父亲理查德或她叔公鲁迪;又或者那是兰兹(她小时候,曾短暂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在希特勒到来、亚特家族逃离弗罗茨瓦夫之前,她的祖父也曾像这样和她讲过几回床边故事。又或者,她以为自己正和天父说话,那位她总说其实并不存在的他。
“那是什么意思?”老妈问天花板、问鬼魂或问天父,“假如我的曾曾祖父拥有天堂,而我祖父再继承他父亲的一切,此刻,对我来说,这又代表什么?这一切不该是我的吗?律法不是这样定的吗?”
起初,我们会试着说服自己,将她的举动解释为耍宝,目的是逗我们开心。但实情并非如此。她不是为了逗我们开心,也不是耍宝。
有时,她的模样像天花板会回应她似的;对我们来说,这好比单听一方讲电话。“对。”她说,接着是冗长的停顿,“嗯,是的。”然后是另一段沉默。最后她说,“你的理由我明白,但我觉得,你的某些基本前提其实并不正确。”
有时候,她会想起我们还坐在那里,便皱起眉头,好似我们打断她或出言表示不赞成(但其实我们什么也没说)。“别担心,”她疲惫地说,“等我死后,这些都会留给你们。就算只是一碗汤,该你们的通通跑不掉。”
她说这番话时,没有一次带着情绪,没有热情,不带罪孽,不忧不喜。她只是以一种“突然想起人生待办事项列表上,还有件烦人事没说”的态度讲述。她曾负责管理伍尔沃斯大楼的珠宝与化妆部门,纵然我们家绝对称不上小康,但房租、伙食及大量唇膏或塑料夹式耳环等零花费用,总还付得出来。妈妈尽她最大的能力照顾我们。如果她说她会留一碗汤(potage)给我们,我们猜,她想说的可能是粥(porridge),虽然我们并不想要,但我们也信。三人做了个鬼脸。见我们如此不懂感恩,妈妈相当恼火;“少摆出一副受伤的模样,”她总说,“这可是好事一桩。这是任何一个倒霉到成为这家族一分子的人,唯一能得到的馈赠。”
其他时候,她就只是不发一语、疲惫地微笑。这种情况比她和天花板讲话还糟。她的微笑令我们害怕。这种笑法就像时光机,将她送回遥远的过去或不可及的未来,徒留她的躯壳与我们同在:指间的香烟垂在床头,烧烫的烟灰徐徐飘落地毯,犹如弗罗茨瓦夫的雪花、日本公园的落英缤纷。有天晚上,妈妈神游归来,她说:“如果天堂是上帝的、也是我的,却只能有一个领主的话,假如硬要做出结论,你们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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