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3）

范增见张良依言照约，心下敬服，遂回身向项羽点点头。

只见项羽招呼左边侍卫军官上前吩咐，不过片刻盏茶之间，就见到一队项家兵士，从鸿门殿外扛进五个大棋盘，搁在大殿正中，相应的黑白两色棋子也早已准备在两个大瓷坛之中。

瞎棋的规矩，张良、范增二人均不用离座而起，只需要他们各自唱出下子之位，由置棋手代为在棋盘上落子下棋。

在开棋前，项羽轻了轻嗓子扬声道“要为两位高手下子者，须为天下虎将﹗龙且﹗你为军师下棋﹗”龙且乃世之虎将，二话不说，全身披挂而出，先向张良先行了一礼，站在大厅中央，棋盘之前，冷眼如电，盯着张良，威风凛凛。

项羽又道“龙且﹗告诉一下张先生你的战绩，看看是否配当置棋手﹗”

龙且卓立不动，神色淡然，语气血腥“末将亦没立下甚么大的战绩，祇是随主公出征四年，大小征战五十六场，五十六场全胜﹗斩秦国上将首级四十二个，城阳一役，一夜坑杀秦兵二十万！”

刘邦低头想了一想，打定主意后以眼看向樊哙，示意樊哙走出大厅，隔着棋盘，就站在龙且对面。

樊哙照着项家军士的礼仪，先向范增行了一礼，然后对范增诚然道“小将奉我家主公之命，替张先生置棋﹗”不用刘邦再吩咐，他也如龙且般详细禀报了自己的军旅生涯“小将随我家主公起义四年，大小征战四十二场，四十二场全胜﹗以仁义之师劝降秦国上将三十六人，纳秦降兵二十万﹗兵不血刃而得秦都咸阳﹗”

范增点点头，捏须笑道“很好，今天既请得两虎将为我二人置棋，你张良年少英雄，我却年迈眼瞎，就让我先下吧？”

张良连忙躬身回道“前辈是棋道名宿，在前辈面前，就如与日月争光之萤火，论资排辈，还应让晚辈先下﹗”

范增又道“今天是你提议弈棋，按理你是主，我是客，应由客先下﹗”

张良却依然一丝不让“今天邀约鸿门宴的却是项王，我家主公和我们这些随从都是客，理应由我们先下﹗”

张良说罢，回头却见刘邦目光中有不明之意，刘邦心下念及范增确是年纪老迈，着实想要张良就让他老人家先下何妨。张良知他不解，逐轻声提醒他道。“弈棋先下的都占优势，我们不能错过。”

二人相持不下，久久并未落下棋子，还是樊哙着了急，立刻心生一计。“既两位先生都有道理﹗小将大胆提议，龙且，就由我们置棋手先赌一局，你能猜到我两手共有多少手指，就你方先行，若猜错，我方便先行了﹗你敢赌么？”

众人皆不再言语，项羽与刘邦也相对无言，既然张良范增各说各有理，那么，就依樊哙所言甚是吧。

龙且得到项羽眼色默许后，瞇着两小眼打量樊哙，又见樊哙两手收在袍里，想了一下“十只！”

见樊哙从袍中取出右手，上有五指，然后再取出左手，众人一看，上面也是五指。

龙且心下大喜，正想说胜时，却看见樊哙居然把左手尾指放在口内，一咬牙，把尾指咬得齐断，然后以布帕把尾指包好，纳回口袋。

樊哙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项羽和龙且抱拳，中气十足地说“承让！”

“好，果然是条汉子”项羽一口把手中的碗酒饮下称赞“壮士！赏他一杯酒。”左右就递给他一大杯酒，樊哙拜谢后，起身，站着把酒喝了。

项羽存心想要试试樊哙的胆气，又吩咐道“赏他一条猪的前腿。”

于是左右就给了他一条未煮熟的猪的前腿。樊哙就把他的盾牌扣在地上，把猪腿放在盾牌上，拔出剑来切着吃。项王就问“壮士！还能喝酒吗？”

樊哙站起来，回道“我死都不怕，一杯酒有什么可推辞的？不过，我正在在为张良作置棋手，酒多恐怕误事，所以，冒死也不敢领了！”

“说得好，是个好将士！”项羽见他粗中有细，尺寸拿捏准确，不觉欣然夸奖。

猜手指的结果，双方都依照事先的约定，刘邦此方便由张良执黑子，先下。

张良就坐原位，把第一至五局要下的第一步棋子按纵横行数一一详细的告诉了樊哙，樊哙取棋子分置五盘之中。范增听得很明白，随即让龙且还下了五子，如是者二人便开始隔空对弈，看似挥洒随意，实则凶险万分，步步惊心。

众人只见樊哙首先拿起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右上方的大黑点上，龙且也毫不示弱，针锋相对，拿起一颗白子放在了棋盘左下方的大黑点上，看来这大黑点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鸿门宴中，范增气定神闲，张良却满头大汗，他的黑退是正确的，但虎补也不能省略。序盘黑子十五挑起战斗，但并不讨好，缠斗至三十四黑两子棋筋被吃，白棋渐进好下。而在此后的右边，范增的治孤技术出人意料的非常漂亮，把棋又拉了起点。接下来的进行就非常难，不过，张良的沉着也给范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刘邦虽然心中同样焦急，但却因为他看不通棋盘上玄机，所以他只能选择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