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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

可他也只是个小孩子，也能体会到离合带来的悲欢。

自从发现了自己身世的秘密后，他才知道，原来一直叫着的爷爷，其实是姥爷。

无论怎么称呼，岑越对这位老人的感情都是旁人无法想象的深。

姥姥姥爷养了他许久，对他有多好，有多疼爱他，他心里很清楚。

现在姥爷走了，孩子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难受得心绞痛，捧着脸嚎啕大哭。

岑湘和黎光彦在房间外就听到哭声了。

孙姨听孩子哭得揪心，叹着气说：“这孩子跟姥爷感情深，姥爷走了，孩子心里得难过成什么样啊！”

岑湘开门进去，岑越哭得用力而专注，完全没注意到有人从外面进来。

直到一只温柔的手抚在他肩头。

“小越，妈妈回来了。”岑湘俯身，拥抱轮椅上的儿子。

岑越发现是岑湘，哭得更厉害了，紧紧抱住她。

“妈妈！妈妈！”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紧，生怕一松手，连妈妈也失去了。

他都没来得及见姥爷最后一面……

“妈妈，我想姥爷……”孩子哭着对岑湘说。

岑湘也在哭，母子两个泪眼相对。

她捧着孩子的脸，拇指指腹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泪。

“小越，姥爷也很想你，他会在天上看着你的。你健康平安地长大，姥爷在天上就放心了。”

岑湘哽咽着说道。

岑越点点头，看看岑湘，又看看她身旁默默不语的黎光彦。

“爸爸，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想跟妈妈说会儿话。”岑越说。

黎光彦温柔地摸摸孩子脑袋：“行，有什么话跟妈妈好好说说。”

临走前，他又摸摸孩子的脸，嘱咐一句：“乖啊。”

岑越懂事地点了点头。

黎光彦走出房间，关上门。

屋里只剩岑湘和岑越母子二人。

岑越紧紧握住岑湘的手，那双像极了他父亲的漂亮眼睛，含着泪光望着她。

“妈妈……”他轻轻开口，双眸满是祈求，“妈妈，你能回来吗？回到我和爸爸身边，好不好？”

岑湘心揪起来，吸吸鼻子，问：“小越很想妈妈吧？”

岑越点头，沉默一会儿，又说：“其实，爸爸也很想你。”

岑湘垂着眼：“我……我知道。”

岑越：“你不在家的时候，有一次我发现爸爸一个人在哭。”

岑湘喉咙堵着，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言明一句。

岑越看着她：“有时候爸爸喝醉了，也会喊你名字，以为你还在，还没有离开我们。”

岑湘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把孩子拥进怀里，很想就这么一直抱着他，一直陪着他。

很想答应他，尽快回家。

可是她不能。

在她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黎光彦给不了她真正的幸福。

她不能为了孩子委曲求全，如果勉强呆在黎光彦身边，守着他，守着这个家，她不可能自由的。

她无法再说服自己，安心跟着黎光彦一起生活。

哪怕是为了孩子，她也无法忍耐那种深埋在心底的焦虑和恐慌。

说到底，她还是怕透了黎光彦。

“小越，妈妈很爱你，爸爸也很爱你，可是妈妈跟爸爸之间，不可能了……我——”

孩子发红的眼睛霎时更加红了，哽咽着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不用说了。我尊重你一切选择。”

岑湘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两个孩子，她抱住岑越，无声流泪。

岑越没再强求什么，泪湿的脸庞埋进岑湘怀里，默默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葬礼那天，岑湘和亲人们伫立在父亲遗像前。

一只黑色的蝴蝶围绕着她飞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她脸颊上。

岑湘忽然想起一个说法。

据说去世的人魂魄离去前，会幻化成蝴蝶，寻找生前最爱的人。

岑湘垂眼看着脸上的蝴蝶，微微煽动着翅膀，泪如雨下。

蝴蝶飞到她肩头，停留了一会儿，扇着翅膀飞走了。

岑湘哭着转过身，寻着那只蝴蝶跑去出。

蝴蝶忽高忽低，越飞越远，消失不见。

岑湘泪水模糊了双眼，呆呆地站在殡仪馆门口，泪流不止。

第二天，她独自从北市飞往川城。

飞机穿过云层，岑湘看见一道彩虹。

她看着窗外的万里晴空，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只会被动承受一切的软弱女人了。

从今以后，她只为自己而活。

178.腻在一起

岑湘回厂子后，生活一直很平静。

黎光彦留在北市工作和陪孩子，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