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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颤抖。

岑越回握住姥姥的手，小小年纪，青涩稚嫩的脸上，一双漂亮眼睛，透着与年龄极不符合的老成。

“姥姥，我弟弟到底怎么了？”

虽然没有见过这个弟弟，可毕竟是亲姑姑的儿子，跟他也有血缘关系，岑越不由得也难过起来。

“你弟弟他……心脏病啊！先天性心脏病啊！这叫什么事儿啊你说说，怎么什么倒霉事儿都让咱们一家子给摊上了！”

岑越心脏像是猛地被揪紧，呼吸都觉得困难。

市医院，新生儿科。

岑湘和黎光彦守在走廊外。

新生儿科有规定的探视时间，岑湘和黎光彦早已结束探视，但两个人守在外面，谁也不想走。

岑湘低着头，除了哭还是哭。

她没哭出声，默默流着泪，惨白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黎光彦双肘撑在腿上，手掌抱着头，紧紧抓着自己头发。

先天性心脏病。

黎光彦满脑子都是这六个字。

他好恨自己。

人生中，头一次这样痛恨自己。

为什么车祸的是岑越，不是他？

为什么生病的是谨成，不是他？

他害了谨成……

他害了自己亲儿子！

医生说，他和岑湘，心脏方面都没有问题，家族也没有心脏病遗传。

孩子得了这个病，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岑湘怀孕前那阵子，他疯狂应酬，抽了很多烟，喝了很多酒。

岑湘怀孕后，他也是不管不顾地抽烟喝酒。

黎光彦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两个孩子健康成长。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

小越还坐着轮椅，谨成先天性心脏病……

黎光彦懊恼地猛地抬头，看向岑湘：“回去吧，在这儿守着也不是办法。”

岑湘终于也抬起头，哭肿的眼睛看着他。

“黎光彦，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办法？办法在哪里？”

黎光彦牵起岑湘的手，双眼腥红：“岑湘，我求你，我求求你，别跟我离婚……别离开我……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谨成治好！”

102.放不下

离婚。

现在还怎么离？

岑湘绝望地摇了摇头，酸涩苦笑。

一个孩子坐轮椅，一个孩子心脏病。

两个苦命孩子，她哪里放心得下……

岑湘收回落在黎光彦脸上的目光，起身走向电梯。

黎光彦追过去，牵起她的手，又被她甩开。

进了电梯，黎光彦想挨着岑湘站，岑湘往旁边躲，离他远远的。

她这样抗拒他，黎光彦心里难受得不行，可又没什么好怪岑湘的，毕竟谨成会这样，也是因为自己。

一路上，岑湘始终没跟黎光彦说话。

到了家孙姨告诉他们，小越和姥姥睡了，岑湘点点头，没作声回到卧室。

黎光彦跟进去。

“岑湘，你还想离婚么？”他看着她，问。

岑湘本想忍着，被他这么一问，忍不了了，红着眼望向他。

“我从来就不想再生孩子，谨成是你害我怀上的这个孩子也是你害成这样的。黎光彦，我们现在还怎么离？我不离婚，只代表我放不下孩子，不代表我舍不得你。我比任何时候都憎恶你，痛恨你！！！”

岑湘指着黎光彦，眼泪扑漱漱往下掉：“如果不是为了林泽，我会跟你结婚吗？你是对我好得不得了，还是救过我的命？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你这种畜生！你说过，娶我就是为了折磨我，你的目的达到了，不仅折磨了我，还折磨了我的孩子……”

黎光彦心都快裂开，眼睛也红了，默默望着她，任由她骂。

见她泣不成声，他走过来，想要抱住她，手还没碰到，就被岑湘打掉。

岑湘猛地后退好几步，爬到床上坐着，捞起被子盖住自己，蜷缩着身子，哭着摇头：“你别碰我……别碰我……黎光彦，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

黎光彦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她歇斯底里。

卧室里，渐渐只剩下岑湘的哭声。

良久，岑湘不再哭出声音。

她还在流泪，只是默默哭着，不再出声。

黎光彦走到床前，看着泪流满面的岑湘，轻声开口。

“岑湘，你可以选择离婚。这次我把选择权，彻底交给你。如果离婚，孩子得跟我，这事儿我说了算。我会给他们找最合适最好的医院，经济方面你不用担心。”

岑湘抬起头，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扯着嘴角笑了。

笑得特凄惨。

“是觉得我没有任何榨取价值了，想要一脚踢开吗？没有给你生出健康的儿子，没有让你日子过得称心如意，索性离婚了事，对吗？”

黎光彦皱着眉，摇摇头：“岑湘，你怎么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