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心隔肚皮（1/2）

燕然也打算去和盟友联络一下感情，便叫住隋光霁问了一句宁淮苏休沐时都会去哪里。

他来这边待了许多年，想必多少都会清楚一些。

隋光霁却是一愣，顿了顿才回答她，“多数时候应该在澄鉴殿帮着天虞皇帝处理政务吧，有时会在东宫，具体不清楚。”

燕然和他道谢，打算去东宫碰碰运气。

“你找他有事？世子殿下何时与天虞太子这般相熟？你我同一屋檐下住了数日，还总是一口一个二王子，听着生疏。”

燕然笑了笑：“二王子好听，多顺口。”

隋光霁不置可否。

他转身要走，却又停下，回头看着燕然欲言又止。

宁淮苏是太子，继承皇位本是顺其自然的事，但自古以来帝王之心不可测。加之天虞皇帝宠妾灭妻的行为，其实他这个太子也并非做得那么称心。

上有皇帝漠视压制，下有大皇子虎视眈眈，此时无论谁和他走得近，都会被视为结党营私，培植私人势力。

而那个人，自然也就成了众矢之的。

大皇子已经对他视为眼中钉，若再在和太子牵扯下去，只怕会遭到疯狂报复。

燕然和他对视了一会，眨眨眼，“二王子想说什么便说，不是还急着出门吗？”

隋光霁干脆彻底调转步伐，来到她面前，“云亭，我长你几岁，恕我冒昧直呼你的名讳。初次相见我便觉得与你有缘，一直视你为弟弟。但我也清楚咱们两国之间的矛盾，你因此对我心存芥蒂，所以才一直无法亲近。”

“咱们身为质子，身份特殊，最重要是保证自身安危。若可以，你还是不要被牵扯进他们兄弟之间的争斗，这些话本不该我说，只是我不想你因此受到伤害。”

燕然没想到隋光霁竟然和她说这些，多少有些意外。

她确实无法和他交心，非是两国政治原因。最直接的便是简介里对他的描述，此刻他表现得越和善可亲，对她越好，一想到有朝一日当众揭穿她的身份，再挥刀将她斩于皇座前的一幕，燕然就不寒而栗。

妥妥的白切黑。

虽然那是原著剧情，随着她这个角色发生变故，也许最终并不会有那样的情景，但多少还是得提防着。

她想了想，认真诚恳地回答了这个话题。

“以二王子多年来对天虞大皇子的了解，他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吗？不，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若非他步步紧逼，时刻想取我性命，我也不至于趟这浑水，走到这一步。

生在钩心斗角的帝王家，徒有一个空衔是不够的，只有手握重兵，才能赢得一席之地。

天虞太子需要人拥护，我也需要个避风港，各取所需罢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二王子能对我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我感觉得到你的真心。”

隋光霁心道这郦王世子看着单纯软弱，实则是个有主意的，自己的担忧反倒显得多余。

“那你，多加小心吧。”

燕然轻轻一笑，“我会的。”

隋光霁走了。

谭绍安静地来到燕然身侧，燕然看了他一眼，“阿绍哥哥，你觉得这个二王子是个怎样的人？”

“以质子的身份在上京宫立稳了脚不容易，既不能得罪各方势力，又要谨慎化解麻烦。从他选择结交闲散无权势的皇子，便可看出中立的态度，可见这是一个头脑清醒，睿智圆滑之人。”

“我可以信任他吗？”

“看似真诚的表象之下，藏没藏着私心仍未可知，小殿下，防人之心不可无。”

燕然叹气，“人心隔肚皮，连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有可能背叛，这世上还有几人可信？除了自己，又能信谁？”

谭绍知她所指的是叛变的敦亲王。又想拍着胸脯说自己绝对可信，然而话说得漂亮，不如做得漂亮。

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燕然换了身衣服，将碧玺留在谊合殿，带着谭绍前往东宫。

守门的侍卫进去通传，不多一会，翟公公亲自出来，笑容可掬地迎接，“太子殿下去了蜀王府，应该就快回来了，郦王世子可以先进去等候。”

燕然微笑额首，“有劳了。”

翟公公前头带路，才将她安置在了前厅等候。又有个小太监匆匆来通禀，对着翟公公附耳低语几句，隐约听到了一句‘六公主’。

燕然心下一动，六公主正是那位救下她的绯衣少女，宁淮苏的妹妹，亦是燕然在这个世界睁眼见到的第一人。

说起来，自己还从没当面向她致谢过，她也来东宫了吗？若有机会能见见也好。

可翟公公听了小太监的话却直皱眉，不知发生了什么，和燕然告了声罪，吩咐下人照顾好她，便步伐匆匆地离去。

这一等便是一个时辰，眼看着太阳西斜了去，宁淮苏却迟迟未归。

燕然实在坐不住了，便和下人说了一句，先行离去。

谭绍始终在外等着他，初春的小风似把钝刀子，刮得他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