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3）

刚想好的辩解的话还未说出口，微张的小嘴便被塞进了一个略微坚硬的东西。

由舌头上传来的甜味瞬间捕获了味蕾，将口中的苹果块咬掉，特斯拉便听到友人那一如既往的平淡语调：

“回来就好。”

两人间一时无话，只剩下窗外传来的鸟鸣。

平静下来后，身体和大脑再次得到了放松，之前的发生的事也逐渐回想起来。

想起那个不顾自身安危也要保护她的白发小不点，特斯拉盯着头上的纯白天花板一阵出神，身为科学家的她一时间竟对着天花板发起了呆。

“对了……”

“嗯？”

特斯拉的突然出声成功地吸引了友人的注意，但那削苹果的动作却没有停下，随意地回答一声，友人便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等待着特斯拉的下文。

“爱茵……”特斯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外号称呼友人，而是少有的说出了友人的昵称。

“我想起来了，我大概……知道她是谁了……”

……

……

在充满科技感的天命总部内，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这里，没有那代表着科技的金属造物。在这里，只有郁郁青草和茂繁的树林，以及……坐落在此处，一块块石制的墓碑。

「ragna」

「1985-2010」

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比安卡才真切地感觉到：

那个人……她的姨妈，她唯一的亲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自己。

明明还能感受到往日头发被弄得乱糟糟的触感；明明那一本正经的说教还在耳边回荡；明明那音容笑貌也还清晰地在眼前浮现，但，这些东西……自那一天以后便再也感受不到了。

她真的搞不懂。

自己应该恨‘k’吗？是她……亲手杀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但也是她，从死士化了的姨妈手中救下了自己（此时的比安卡没有之前自己死士化的记忆）。

恨不起来啊。

一种微妙而又复杂的心情在心底蔓延，比安卡看着眼前的墓碑，轻声说道：

“姨妈，我……该怎么办……”

金发少女的思绪随风飘荡，如同飞舞的树叶飘至远方，直至某人到来……

听着身后的动静，比安卡转过头去，这一望，倒是让她看到了意料之外的身影。

腋下的支撑架拄在松软的土地上发出了略微沉闷的声音，左腿骨折，暂时只能依靠支撑架走路的姬子一瘸一拐地向着比安卡走去。

拄着支撑架的左手握着一束白菊，右手不幸地和左腿一样骨折了，打着夹板的右臂只能依靠绷带吊在了脖子上。

看着站在自己队长墓前的比安卡，姬子愣了愣，似乎在吃惊着些什么似的，但随即，她便继续恢复了脸上的沉默。

没有招呼，只是径直地越过比安卡走到了拉格纳的墓前，扔开手里的支撑架，让自己跌坐在地上。

因为骨折的地方与地面发生了碰撞，疼痛瞬间袭来，冷汗也从额头冒出，可出乎意料的是，姬子没有发出痛呼，而是咬着牙仍由痛感袭来，吃力地将那一束白菊轻轻放到了拉格纳的墓前。

都处于哀悼中的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你怎么看她？”比安卡说出了‘她’，但，却没有明确表明是谁。

“……我不知道。”顿了顿，姬子整理了下语言继续说道：“从情理上来说，她消灭死士是正确的，从道义上来说，她让队长在完全的死士化前保留了身为人类的尊严，这是无可辩解的事实。

如果我不是因为害怕而攻击了她的话，也不会被她攻击，而从情况上来看，她也确确实实地是救下了我们两个的性命，但是啊……”

自嘲地笑了笑，姬子苦恼地说道：

“但是啊……这种微妙的心情是怎么回事？明明应该称得上是救命恩人，可我心里……好像没有一点想感谢她的意思啊……”

听着姬子自嘲式的发言，比安卡看着拉格纳的墓碑也喃喃自语道：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才好啊……”

……

……

天命医疗部，顶层。

素净的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少女蓦然睁开了眼睛，像是刚睡醒般，她先是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双眼，随即便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美美地伸了个懒腰。

打开的窗户吹来的细爽和风，带起少女白色的发丝，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不少。

可随即……

像是想起了什么让她吃惊的事，看着出现在视线内的小手，她胡乱地摸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在确认着什么似的。

最后，她在病房内的落地镜上发现了一个貌似让她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苦恼地挠挠脑袋，解开了桌上的束着鲜花的绳子，咬在嘴边，本能地想扎起麻花辫的她看着镜中自己的那头仅仅及肩的短发，一时间呆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