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策天阁主,究竟是何人? 二合一（1/3）

踏入策天阁的瞬间，姬泄心袖子上燃烧着的黑色光泽的火焰如入水中，即刻消散。

伸出右手，姬泄心尝试催发修行的秘法，什么也没有得到。赖以自保的犬戎秘法和其他隐藏起来的底牌都无法涌出，只剩流淌在血液里的修行而来的本能在警告自己。

——看不透。

到了策天阁，姬泄心仿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客人算天，还是策命？”

白发少女轻声问道。

算天，便是窥测天机，寻觅天道之下以人可尽之事。

策命，便是观汝命格，筹谋星宫天格，添补人道，逆天改命。

这是栗青波不惜用秘法伤害自己的身体，也要搜寻自己的魂魄，完整清楚的记录下来的事。

“...是弥漫着的雾气吗？”姬泄心低声喃喃，抬头仰望着白发少女。

仿佛是子嗣的人类见到了宏伟的天道，见到了比中州大地还要古老的星中神母。姬泄心从白发少女没有情绪的眼中只能感受到不似人类的冷漠。

恐惧与逃离的想法，难以抑制的出现在姬泄心的心头。

眯了眯眼，姬泄心回忆着这些年西凉王幕府为了探寻天道而付出的代价。

为了探寻天道，她还在皇城居摄时，允许过许多幕府的天师入驻监天钦。花费了无数天地独厚的祥瑞之兆，行古朴而野蛮残忍的商朝禁忌活祭之礼《肜》，来测算周武朝的国运。

五百名十恶不赦的罪犯身上生出血线，在空中生出乌黑的玄鸟，直接吞食掉了那些活牲。

那之后，主持祭礼的三名天师全部因各种原因离奇暴毙，他们的宗族也像是被天道惩罚一般，染上了咒术般的厄运。在幕府诸多天师的面前，当着姬泄心的面，一名不到十岁的幼子因衰而死。

测算出的结果，和玄鸟告知天师的过程，再无考证。

不过，那三名天师在向她报告时，确实有提起过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

正如玄奥的弥漫在策天阁中的雾气！

姬泄心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隐藏在策天阁这三个字眼里的那个正确答案。

——西凉幕府连化神境的天师都为了探寻天道而陨落了，前后不知牺牲了多少名天师，距离天道最近的答案，却是在皇城脚下的策天阁......

西凉王幽幽长叹。

就算是为了死去的天师，她也要代他们找到那份答案。

姬泄心沉声说：

“算天。孤要窥测天机，想要知道，周武朝国祚，仍可绵延几何？”

她不需要策命。

西凉王姬泄心相信，她和她的幕府，可以做到最好。如果逆天改命真的存在，那也是她自己亲手去改的，亲自去面对天道的洪洪大势。而不是借住天道代言人的力量，把自己变为新的大势。

她和幕府需要的，是窥测天机。

白发少女对她的选择并不惊讶，弹指之间，八卦上玄奥的爻象奔流而出，相互组合。雾气戛生，织连为大千世界中的亭台楼阁，飘然如仙家居所。六十四种卦象，仿佛泰山崩摧，从天而降。

西凉王眯着眼睛后退一步，难以直视伴随着卦象而来的强光。

这一刻，策天阁内被照耀的犹如白昼，带着古意的香案仿佛来自不曾知晓的太古。

烈风中，卦象组合成了赤金色的文字：

四十有八！

“周武国祚，仅余四纪，四十八载。”

一个短的姬泄心难以想象的数字，从白发少女的嘴里吐出。

姬泄心黑色的袖子飘摇，神色微变。

一是没有想到，白发少女在策天阁内的异象，竟然没有传说中的九天玄鸟出现！

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修行界的记载，都默认了天道昭告大事会派出全身漆黑、羽毛与白日相连，粘稠如墨的九天玄鸟。那先帝继承大统的时候，天降甘霖，在翎羽飘摇中悠然降临人间，昭告圣天子继位的九天玄鸟，又是从何而来的？

其二，这一片生长她的土地，诞生了无数可悲可泣英雄事的周武国朝，仅仅在四十八年后就要亡国了？不说姬泄心，姬幼忧有长寿之象，怎么也不可能活不到五十年后！

“绝无可能......阁主，周武朝只是积弊而已，还未尝到亡国的时候！”

姬泄心也顾不上要对代言天道的白发少女保持敬意了，她心中澎湃难平，只想要反驳这个她自己不愿意接受和相信的答案。

语气急促的，姬泄心尝试向白发少女论证：

“中央天子虽然孱弱，可有锦衣卫和灯影浮屠在，护送她在南方偏安一隅，苟全百年，易如反掌！太祖分封诸王，以充边疆，可为我周武屏障，拱卫天子。就算当今天子无后，诸王掌有实权，岂能连延续五十年的国祚都做不到？”

“而且...而且，倘若他们全都靠不住，这个国家，还有我，还有孤！”

抛开了诸侯王优雅的措辞和西凉王特殊的军政身份，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