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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你会让怀玉活下去的，对吗？”

荀景澄终于卸下平静的伪装，“那要看你的表现。”

苍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总做梦梦到这一幕，你把我抓回皇宫。现在看来，这梦也不是全无道理。”苍纨轻轻地道，她的声音因为倦意有些飘忽不定，“荀景澄，你出现在皇宫里摘下面具的那一瞬，我居然只是觉得开心——你还活着，好像比什么都重要。”

荀景澄的心中一痛。

“够了，我不想听你……”

“你喜欢过我吗，荀景澄？”苍纨自顾自地问了下去。

荀景澄喜欢过苍纨吗？

他不能，他不能喜欢，他们之间是血海深仇。

面对荀景澄的沉默，苍纨有些解脱似的笑了起来。

“也是，荀景澄，你那么理智，怎么会喜欢上杀害全家的仇人？”苍纨微笑着道，“老百姓在你的治理下过得不错，我太昏庸，好歹继任者是个好皇帝。”

苍纨抬起手放在耳边，撩起一绺落下的头发，“荀景澄，欠你的我自知还不清，但是我太累了，今日，我便把我有的全部还给你。”

停留在耳边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把从袖里掏出的短匕，对准自己的颈侧便狠狠地扎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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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景澄怀抱着苍纨的尸体，在房间内跪了一天一夜。

他总不能反应过来，还想与苍纨说些什么，但是苍纨的身子那么冷，他怎么暖也无济于事。

他那倔犟的女帝不想再与他纠缠了，便把自己的命还给了他。

那双叫他次次沉醉的琥珀色瞳孔里满是无辜与哀伤，满口是血的女子有些委屈地对他道，“好痛啊，陈寻。”

苍纨总是很怕痛的，一点点磕碰也要他安慰。

那么锋利的刀子扎进去，怎么会不痛呢？

荀景澄茫然地俯下身子，在苍纨耳边沙哑道。

“我在浔川叫人找了间小院子，便是安你梦里的模样去布置的，花，竹子，还有猫狗。我知道你不想与我一起住，若是你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便住那里去吧，这里太冷。”

苍纨不回答，依旧是那张恬静的睡颜，若不是到处鲜血，真像是睡着了。

“你问我喜不喜欢你。”一滴水落在苍纨的眼睑之上，“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荀景澄轻抚着苍纨的额发，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

极尽温柔，极尽苦涩的耳语，如情人间的低喃表白。

“陛下，你杀了我吧。”

又是一年冬时，山间早早地便落下了大雪，纷纷扬扬，无声无息。

天地间的茫白恰如那时初见。

第86章 祝怀玉番外

【加亮预警：本章是女帝世界中祝怀玉视角的番外，会有一点祝怀玉单恋的暗示，是比较隐晦的，但对百合元素完全完全不能接受的宝宝们把这章跳过去就好啦，爱你们(((o(*?▽?*)o)))】

「展信安。

今日臣晨起时打开窗户，外边居然是一片白色，不知这雪是什么时候下起来的，已在地上经积了厚厚一层，抬头一看，整个人都像是被裹进了雪中。

臣的几处关节总有些毛病，本想尽快出去给您扫扫雪的，但是那几处僵得很，动也动不了，只好就着炉火搓通才出了门。

这些年臣的记性是愈发的差了，总记不住事情，昨日皇宫里来了人问臣缺什么，臣分明早在心间拟好了单子，临了了却一个字也想不起来。在做太子伴读时，您说臣记性好，一段古文几转便能背下来，老了也一定是个什么都清清楚楚的老太太。如今看来，臣要叫您失望了。

臣总害怕忘记您的脸，毕竟遗忘太强大，也不会征询臣的意见，忘了便只得忘了。幸好，臣别的事情总记不清，您的脸却在这两年间愈发清晰了，琥珀色的眸子，笑意晏晏的，问臣是要喝红豆汤还是绿豆汤。我那时想，哪有这样的太子，成天和自己的伴读聊吃的。现在想来，聊吃的多好，像别人似的日日聊天下大事，实在无趣。

您总嫌这世上太无趣，如今的臣对此不能再赞同了。这天下熙熙攘攘，芜杂喧闹，成日执着于那些死不带去的虚幻之物，确实无聊之极。您走得那么决绝，也该是看累了。

荀景澄挑的那个苍家小子能力不错，又体恤民情，您在那处，也不必太为这儿担心。

荀景澄这个人当真可笑，千方百计推翻了苍家，到头来还是将江山还给了苍家人。

臣刚来皇陵那一阵还总是做梦，梦见您骑着白马打猎，臣跟在您身后就这么一直看着，您回头笑着催臣，说臣怎么这么慢。臣这辈子就是清醒太过了，在梦里也不能有片刻放松，一下便意识到自己在梦中，只好可了劲地多看您几眼，生怕醒来便忘了。

如今许是上了年纪，梦也不做，也不知在何处才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