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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1/2)
林奚从他掌中夺回了自己的手臂,一言不发转身离去。萧平旌本无心要得罪她,此时更是又尴尬又不能追上去,只好待在原地,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皮。
东青的话确实不假,萧平章的伤口处理之后,呼吸已经安平了许多,但如此沉重的伤势难免反复,黎骞之为了谨慎起见,决定在府衙多住几日,有什么不对,也好立即处置。萧庭生悬着的心放了半个,向他郑重道了谢,又命元叔亲自礼送出去,妥当安排起居。室内几名亲兵这时才敢近前,收捡地上染血的战甲和衣袍。
一个软缎锦囊从袍内滚出,亲兵俯身拾起后不知该怎么处置,只能怯怯地叫了声“王爷”,呈递上前。
视线落在刺绣缎面上的一瞬间,萧庭生微白的眉尖颤动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平章什么时候去过琅琊山,但这孩子可能想要问什么问题,他的心里却是一清二楚。这个轻飘飘的锦囊接在手中,感觉上也就犹如巨石般沉重。
门外脚步声响,一听便知是小儿子奔了进来。萧庭生飞快地将微松的囊口重新系紧,压进萧平章的枕下,顺手又抚了抚他微凉的额头。
来到床榻边的萧平旌这才正式向他跪地行礼,叫道:“孩儿见过父王。”
萧庭生嗯了一声,抬手示意他随自己走到窗边,低声问道:“你远在琅琊阁,怎么会想到要赶来甘州?”
萧平旌沉着脸咬了咬牙,恨恨地道:“此次北境之战虽由大渝发起,但父王已有预判推演。甘州一线由大哥镇守,在事先的推演中必定会被当作最难攻破之处。既然已是最强,那么预留机动的后援便不会倾向于这边。而大同府沉船,断的又全都是左路军资。补给断绝,援兵又远,所以甘州必有危局……”
萧庭生面上浮起一丝笑意,欣慰地道:“你从小偏爱杂学,并不喜兵书。好在生来有这份天赋,像是我将门之子。”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他的语调低沉了下去,视线落在墙角。
墙边一张小案,那枚带血的箭头静静躺在案上青瓷浅盘中,触目惊心。
萧平旌随之看了过去,父子两人的脸上同时升起了一抹怒气。
第三章 旧事余音
甘州乃边境重镇,几乎半城皆为军籍,府治风貌自然迥异于内土城池。但由于规模不小,也有大量平民人口在此定居,售卖日常物品的店铺、用以消遣的茶舍酒楼等其他普通城池皆有的设施,它倒还是一样不缺。
紧邻府衙南侧有一处小院,原本是一家茶坊。由于庭院修得小巧,没有大厅,雅间只够两三个人小坐,又不供应北方人常喝的大碗茶汤,完全不符当地口味和爱热闹的习俗,最初开业不过半年,就有些开不下去。萧平章主甘州营后,有次无意路过,大略看了一下很是喜欢,见老板无以为继,便出资买了下来,用以日常小憩和私人待客。
萧庭生因战后军务和长子的伤情忙碌了数日未歇,好容易才找到一个稍微闲暇些的下午,邀请老友黎骞之前来这间茶坊的雅室叙旧。
“自黎兄离开军中之后,你我便少有机会相见。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七年前吗?”
黎骞之笑了一下,“没错,是世子成亲那年,我来送了份礼。”
炉上铁壶水沸,啸声尖锐,萧庭生提壶洗了茶,叹道:“人一旦上了年纪,总想聊聊过去的事。当年我们三个人……大哥路原,我,三弟林深,我们同经患难,一起被先生救出掖幽庭,一起学艺,一起从军……可最终活到现在的,却只剩下我……”
七珠在身,军务繁重,忙忙碌碌间,前尘往事终究淡去。若非长子这当胸一箭的伤势与三弟当年阵亡时的伤情几乎一样,这些旧日哀痛只怕也不会从已深眠的记忆中被重新翻起。
“三弟从来都不记得自己的本姓,我们也一直叫他小申儿……十八岁时他想入军籍,自己选了林姓,改名林深。”萧庭生深吸一口气,有些难过,“其实以他的性情,更适合过平平淡淡的普通日子,之所以跟随我们战阵杀伐,不过是想要兄弟们能在一起……”
长林军早年同出于靖王潜邸的这三员小将中,林深并没有耀目的才华,从来都是最不起眼、最易被人忽视的那一个。他最大的优点只在于赤诚忠心,对于主君、对于兄弟、对于妻小,凡是他觉得理应付出的人,几乎从无保留。直到最后伤重垂危之际,他也没有怎么想过自己,口中喃喃念着的,只是那个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小女儿。
多年后重新提起逝者的名字,令萧庭生的胸口微微有些绞痛,指间似乎又能感觉到鲜血涌出时的滑腻与温热。
当他拿出给刚出生的次子打制的长命银锁,询问三弟是否愿意给两个孩子订下婚约时,那双灰白眼神中透出的宽慰,直至此刻依然清晰得如同昨日。
在临终之前,林深以为幼女终身有人照料,走得不是那么艰难。
但是结果呢?二十来年,长林王府一直未能找到故友遗孀,未能找到本该由他来照顾的那个小女孩。
他最终能做到的,也只是让平旌谨守旧约等到现在,可惜还未必能够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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