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拜见岳丈大人 6（1/6）

秦抟自隐居以来，宅子里从没如此热闹过，他要阿梵和自己的小师弟先安顿下来，他有些疲惫，脑子也不那么清楚，想回去休息休息。

“爹！今晚我们便上船吧！”

夜长梦多，一旦他不想去了，或者被陶君然说些什么，改变主意了可怎么办？

案牍劳形，日久尤甚。秦抟的背影有些驼背，他转过身，眼神慈爱地道：“容我歇歇，明日一早可好？”

阿梵看到他如此，突然心里一酸说不出话来。

她低着头，心里琢磨接下来要如何安排行程，要找人去通知廖小六，这边大隐一上传，要确保消息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碧云县的每个角落。

她低着头并没看到，秦抟离开时，傲慢的陶大人站起身，向着秦抟行了个庄重的师门礼，对方也还了一礼。

等她抬头时，厅里就剩了她跟陶君然两人，她刚刚那翻抹黑、打小报告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了，像是屁股后面有人追着她一般，嘴里喊着管家的名字外后院跑了。

她这几日耳朵上只戴着一只耳铛，伙计们都以为这是故意为了博眼球呢，只有陶君然知道为什么。那日两人泡在温泉池中，她耳铛滑落池底，他走时顺势捡了回去。

想找个机会还给她，没想到她每次见了自己，都像是讨债一样闹腾，每次都让他心气不顺。陶君然合拢掌心，把耳铛又收了回去。

秦抟只留宿了自己的“便宜闺女”和小师弟，其他的小厮丫头一概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晚饭时，三人围桌而坐，饭菜并没因留客而特别丰盛，清一色的秦府园子里自己种的素菜。秦抟沐浴更衣，身上的酸腐味道清除了，胡子也修剪了下，换上灰色的粗布袍子，竹簪挽着发，整个人都精神不少。

秦抟示意阿梵吃菜，“你送我的佛经和那本《家事小记》我都很喜欢。”他放下筷子，和蔼问道：“跟我说说，你那位夫君。”

画功虽算不上好，却能看出画画的人非常上心，每一幅画记录的都是寻常杂事，却让人看得兴致盎然，可见画的主人充满爱意。

阿梵听到自己的画受到大隐的赞扬，开心地动了动眉毛，她含着筷子头道：“我的夫君，是很好很好的男人。”

听到这个形容词，陶君然也放了筷子，嗤了一声。

阿梵暗暗翻他一个白眼继续道：“他曾经是这碧云县的“双壁”之一，您说巧不巧，“双壁”我竟然都认识。”

秦抟点点头没有打断她，把她喜欢夹的炒蛋换到了她面前。

“他什么都会。写字也写的特别好，画画也好，还会吹尺八，做生意也厉害……”她身上的很多本事，都连戚教会的。

“他还是投票公选出来的水神扮演人选，模样也非常好。”她突然垂下眼睛，筷子戳了戳米粒，勾着嘴角说：“可能就是因为太好了，上天把他收回去了。”她抽了抽鼻子，声音闷闷地道：“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陶君然本正握着杯子喝水，冷着脸把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惹得秦抟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为他是觉得自己争不过死人，才这个阴阳怪气的样子。

阿梵又把连戚怎么救了她，两人怎么心意相通，日常都发生了什么好玩的事儿讲给秦抟听，逗得平日只读圣贤书的大隐也是大笑连连。

阿梵对于此行如此顺利着实开心，以至于她心里虽纳闷秦抟的性子正常了许多，并未深想。

饭毕，秦抟与陶君然两人沿着花木扶苏的小径散了会儿步，便转向不远处的陶然亭。夜里山风强劲，秦抟扶着胸口闷咳几声，对上自己小师弟略略关切的眼神。

“不碍事，老毛病了。”他身形已不如从前挺拔，背像是被心中的忧思压弯了。

“大师兄跟从前，有些不同了。”风把陶君然的束发带吹得猎猎作响，他声音低沉地道。

秦抟笑了笑，望着不远处提着灯笼在院子里走动的女孩道：“师弟也变得让人让我有些惊讶。”

陶君然闻言诧异地看着他，不解地等着他继续说，秦抟却闭口不言了。

陶然亭的地势正巧能瞧清楚院内情形，阿梵正缠着管家说着什么。秦抟侧目便见到自己的师弟抿着嘴眼眸深沉地望着远处的倩影，有些人在别的人事情里很通透敏锐，轮到了自己，就像是身处迷障，呆头呆脑的。

“小师弟来此，是专程来看我？”秦抟故意问。

“嗯。”某人鼻腔里出气，带出个不轻不重的回复。

呵呵！来碧云县都快四个月了，若不是因为有事儿，怕是根本想不起雁岚山上还有个大师兄。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好？”秦抟这两年精力不济，加上脑子总是糊涂，都没余力去管其他。

“好。”

“这个叫阿梵的姑娘，可是挡了你的路？若是并非重要，师弟还是高抬贵手。”秦抟也觉得他糊涂了两年，心也变得有点软了。

陶君然没做声。

他看着远处灯影下的阿梵，两眉又开始不自觉地向眉心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