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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浓烈的酒味。

日本人一般只喝低度酒，酒精度数在20度以下。

再加上绀野木棉季还只是个小孩子，对于酒精这种刺激性的味道，自然天生排斥。

客厅里的灯并没有打开。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绀野木棉季看到卫卿仰面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什么啊，喝醉了？”

绀野木棉季绷紧了脸，她有些生气。

她跟姐姐的生日怎么也应该算是比较重要的日子吧，不送礼物不说一声生日快乐也就罢了，竟然一个人喝到酩酊大醉！

这对得起她姐姐一直以来对卫卿的信任么？

绀野木棉季气势汹汹的走向前，伸手握住了卫卿的衣领，就打算摇晃卫卿，让卫卿醒过来。

但她没有下得了手。

卫卿眉头紧皱，嘴角和鼻子时不时还抽·动一下，给人的感觉好像在做恶梦。

绀野木棉季放开了手，捏着鼻子弯着腰，近距离看卫卿的五官。

看着卫卿满脸潮红，似乎真的不太舒服，她才直起腰，挠了挠头。

现在她面临一个问题：她该怎么办？

一年前的她，大概会直接一脚踹向卫卿的小腹，才不会管卫卿什么身体状况。

可现在她只会为那种行为感到羞愧。

绀野木棉季认识卫卿已经快要六年时间了。

六年前，她是一个身患hiv的小女孩。

六年后，她是一个身体健康，被称之为奇迹女孩，享受着优越物质财富，被无数人捧着哄着围绕在中心的小公主。

这其中的差距有多大？

六年前的绀野木棉季不理解这一切。

那个时候的她甚至不理解hiv到底有什么危害，不理解死亡的意义，不理解爸爸妈妈在怕什么，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那么信任卫卿。

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每天吃药就是最大的折磨了。

现在六年过去了，她弄懂了以上所有的概念和问题。

或许体会不够深刻，但生动形象的例子就在她的身边。

绀野木棉季曾经的好朋友们，同龄的hiv患者，大部分已经无法离开病房，有的还已经离开了人世。

能够真正成为卫卿信徒，追随卫卿进而康复的，仍旧是少数中的少数。

在第一次出席小伙伴葬礼的时候，绀野木棉季的思维贯通了一切。

那是六年前她的姐姐就已经弄明白的东西。

“才不要叫姐姐……这点小事我自己就能做好！”

绀野木棉季打定主意，然后走向了洗漱间。

她找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用冷水浸透之后回到了卫卿身边。

依稀记得姐姐这样照顾过醉酒的爸爸，所以绀野木棉季觉得她用同样的方法照顾卫卿，肯定也没问题。

然后她就把毛巾捂在了卫卿脸上。

几秒钟之后，她意识到似乎不太对。

姐姐好像是用擦的，不是捂的？

还没等她把毛巾拿开，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猛地一拉，把她拉倒在了卫卿身上。

拉她的手，自然是卫卿的。

被憋到醒来的卫卿，睁开带着血丝的眼睛，跟吃痛并且受惊吓的绀野木棉季对视，大眼瞪小眼。

绀野木棉季嘴角抽·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道歉。

刚刚她做的事情，好像已经不能用不太对来形容了。

可让绀野木棉季意外的是，卫卿直接松开了她的手，然后坐起身来，依靠着沙发又闭上了眼睛。

接着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轻快腔调，懒洋洋的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怎么找到你？

我偷偷备份了你家的钥匙，然后蹑手蹑脚的来到你身边，打算用一块湿毛巾捂住你的口鼻……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嘛！

再说了，这种口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真奇怪！

绀野木棉季扔掉毛巾，伸手抚摸着刚刚被卫卿抓住的手臂，稍微有点儿疼痛。

只是她理亏，也已经不再是乱发脾气的小女生，所以只能有些尴尬的杵在原地。

“坐吧，休息一会儿，天气太热了。”

天这么热？

虽然天气确实有点热，但这是晚上啊……

果然还没醒酒吧！

绀野木棉季撇了撇嘴，但还是坐在了卫卿身边。

她才不是她姐姐。

绀野蓝子恨不得把卫卿当做电视里的将军大名来对待。

她才不要做人下人！

“这一次又是优纪么，你到底多么喜欢绀野木棉季？”

原本在一边抱着手臂，鼓着脸生闷气的绀野木棉季浑身一震，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卫卿。

她这才发现，卫卿微眯着眼睛，似乎也在微笑着看着她。

小小的脸蛋忽然间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