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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2)
赶到教育部门口已是接近傍晚。小广场上挤满了学生,放眼望去,满世界一片狼藉。学生们有的正在喊着口号往教育部的大门里冲。有的像是来了很久了,人困马乏地躺在地上歇息。有的已经沉沉睡去,仿佛四周的吵闹声完全与己无关。
学生们的口号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高秉涵几个也加入其中。但刚喊了没几声,高秉涵就感到体力不支,靠到了旁边的一个石墩上。
天色越来越暗,教育部门口的学生却是一点也没有减少,越来越多的学生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晚上八点多,教育部先是派了一个处长出来和学生们沟通。见没有实质性的答复,学生们就又开始喊口号,最后终于喊出来一个次长。次长说是给学生们安排了一个清幽的好去处,不光有吃有住包治病,还可以马上开课读书。
示威请愿终于有了结果,学生们总算安静下来。不一会,就有七八辆军用大卡车开过来,招呼学生们上车,说是现在就把学生们送过去。
饿了几天的学生谁都想赶早去吃顿饱饭,就一窝蜂的往上爬。高秉涵体力弱,没有赶上第一批。等到军用卡车第二次返回来的时候,他才在管玉成的托扶下勉强上爬到了车上。
卡车直接开到了火车站,等上了火车才知道是去镇江。镇江不是南京,大家又都忐忑起来。
到镇江已经是半夜了,但似是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学生们在几个带队的引导下没头没尾的往江边赶。江水的气息越来越浓,一股又一股的鱼腥味混杂着湿湿的夜风吹过来。好不容易看到了混沌涌动着的江水,拿手电筒的那个带队的又招呼大家上船,说是江中央有个美丽的地方叫瓜洲,那里才是学生们的目的地。
晕沉沉的高秉涵隐约记得瓜洲是古诗词里描述过的一个地方,不知道这
个瓜洲是不是书本里的那个瓜洲。
一些船只早就停靠在了江边待命,像是临时雇来的,各式各样的都有。船夫们都光着膀子坐在甲板上摔扑克,说的都是南蛮子话,语速很快且听不懂。在夜里听到这样的声音,高秉涵感到一种身处异乡的陌生。
学生们上了船,船只就发出一阵突突突的声响,吐出一种汽车后屁股里冒出的汽油的味道。
当船只行驶在黑幽幽的江里时,高秉涵突然看见了空中的那一轮明月。月亮很美,但这月亮却丝毫也不能让他高兴起来。在他的眼里,那月亮也像是生了病一样懒洋洋的。
汽油船在江里行驶了大半个钟点才靠岸。一上岸,就见不远处的月光下有一大片残破的平房。走近了就听一些早来的学生抱怨:“还当是什么好地方呢,不就是一个荒凉的孤岛吗?”
一个学生从一排平房的一间屋子里突然跑出来:“哎呀!耗子!耗子!”
又有一些学生从屋子里往外抱杂草:“这破地方,狗窝都不如,怎么住人?”
……
看来又是个令人失望的一个结局,高秉涵身体虚弱的实在是支持不住,就扶着一棵小树蹲下来。脚下似是踩到了一块有些腐烂的柔软的木板,趁着月光一看,长条形的白漆木板上写着“镇江水上警察局”几个黑字。
原来,这里是一座废弃的水上警察局。
“别都站着呀,快收拾!”那个打着手电筒的带队拿手电筒往人群里晃了几晃,恶声恶气地大吼。
看见管玉成几个进了一排屋子收拾宿舍,高秉涵也强撑着跟了去。一踏进屋门口,就闻到一股潮湿的久已无人居住的霉味,脚下是黏滑的杂草,踩在上面滑滑的、凉凉的,让人觉得像是踩在了沼泽地里的水草上。
打手电的带队过来指导,说是要先把屋子里的青草拔掉后清理出去,
然后再把外面已经晒干的干草抱进来铺在地上。
一心想躺在床上的高秉涵问:“没有床吗?”
带队懒得回答这样无知的问题,转身去了别处。
学生们一直忙到傍天亮,才把一排排废弃的屋子里铺上干草。抱完最后一趟干草,高秉涵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头就栽到草堆里睡了过去。
早晨开饭的时候,管玉成把高秉涵叫醒。高秉涵睁开眼睛,身子却沉的怎么也起不来。管玉成一摸,高秉涵的头很烫,皮肤像虾皮一样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状。
正好一个带队走过来,几个人就把高秉涵的病情向他说了,带队很无奈,说:“这近处没什么像样的医院,就是有医院我们也没钱去看,上边只给了少量的伙食费。”
又一个带队走过来:“挺挺就好了,前些天许多生病的不是都好了吗,就是个水土不服,过几天你也会好的。”
高秉涵突然挣扎着起来,跌跌撞撞地往厕所跑。到了厕所一小解,先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尿液竟然是红色的,里面掺杂着米汤般的脓液。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得了什么病。跟进来的管玉成也看到了这红白色的尿液,一时也被吓坏了,跑出去叫带队。带队在外边不肯进来,说:“过几天就好了,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一听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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