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人的审美：艺术与文学（2/3）

帕特农神庙，在那里供奉着雅典娜女神。伯里克利常常亲自来到工地，检查并督促施工情况。有时候，雕刻师菲狄亚斯和建筑师伊克提努还会向他汇报工作进程。在此期间，这两位大师奉献了许多，他们目标一致，那就是让这些宛如奇迹一般的希腊建筑能顺利竣工。

雕刻家菲狄亚斯在雅典名气很大，他和他的弟子们用那一双双巧手雕刻了帕特农神庙柱廊内侧那座大理石巨型雕像。这座雕像刻画了在泛雅典娜节庆的时候雅典领袖们游行的热闹场景。也就是说，雕像的主角并不是雅典的普通公民，也不是参照当时真实的游行队伍来雕刻的，而是出自雕刻师们的想象。无论是设计还是工艺，这座雕像都堪

称完美。在这座雕像面前，那座被波斯人焚毁的神庙里的雕像被衬托得越发粗糙不堪。于是，建筑师将卫城山顶清理干净，将那些古老雕像的碎片掩埋在垃圾下面。巨大的雅典娜雕像用黄金和象牙雕琢而成，在新庙之中绽放着璀璨夺目的光芒，这座耀眼的雕像也出自菲狄亚斯之手。菲狄亚斯将众神雕像放置在建筑物的房顶山形架处，因此，即使人们在山下也能看到它们。在柱廊入口处后面有一片开阔的空地，菲狄亚斯另一件杰出的作品就耸立在那里，那就是铜雕雅典保护神。为了表现它的高大与威猛，这座铜雕抛开底座仍高达70多英尺。这位雅典娜女神手持长矛，身披盔甲，日夜守卫着这里，象征着庄重与威严。在阳光下，镀金的长矛枪头光芒万丈，就像是高高矗立在海边的灯塔，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其光芒。即使是绕道伊米特斯山岬角的水手都能看到它。

雅典人崇敬神庙中的众神，诡辩论者的怀疑也没能让人们对它们产生丝毫的不敬。他们认为，如果没有雅典娜和其他诸神的帮助，雅典绝不可能战胜敌人，并在帝国享有如此崇高的地位。雅典公民毕生都难以忘记埃斯库罗斯的戏剧《波斯人》当中的场景。正是在这部戏剧中，剧作家以诗人的智慧和优雅再现了萨拉米斯战役的壮观场面和辉煌战果，也神化了雅典人与波斯人作战并争取自由的伟大事件。戏剧中，剧作家竭力刻画出诸神为了营救希腊所做的各种贡献，这让雅典人深深为之动容。

绕过卫城山的悬崖，走向神殿，剧场就呈现在雅典公民面前。狄奥尼索斯早就同邻居一起从国库中拿到一笔入场费了，他的盛宴早已准备就绪，观众们正井然有序地入场。毋庸置疑，公民们感到他们就是剧场及场内一切的主人，尤其是当他们俯瞰山下并在合唱队中看到自己的朋友、邻居和儿子的时候，这种主人公意识更为强烈。剧场的木制座椅是依照卫城山脚的斜坡角度建造的，这种设计能保证座椅的稳固性，因此，即使不用木头支撑，它们也不会坍塌和砸伤观众。这样周密的考虑并非灵光一现，而是因为之前在市场临时搭建的剧场里就发生过坍塌并砸伤观众的类似事故。对于戏剧，所有人都抱有着满腔热情，即使是一般公民也会和大家一样，从剧场门口蜂拥而入。如果他们与精彩戏剧失之交臂，就会放肆地吹响口哨，甚至将手中的食物扔向演员，以示不满。那时的戏剧和如今的截然不同，它们奇怪到甚至不能称之为戏剧。那时的剧院里没有专门的布景，只有戴着各种面具的男性演员。这是远古时代流传下来的传统。故事一般以合唱的形式来表现，如果更换了演员，道白也会随之改变。

如果是索福克勒斯的戏剧作品正在公演，人们的注意力会被观众席上的一位公民吸引，他正使劲伸着脖子，为旁边的公民讲述有关索福克勒斯的故事。多年以前，16岁的索福克勒斯刚刚和家人一起逃难到萨拉米斯。在这里的海岸边，他和身边的人群

一同目睹了波斯舰队战败的惨况。这一悲剧性的场景给了这位敏感多思的诗人心灵上无比震撼的一击！他反问自己，其中难道没有体现神的意志吗？他引导着公民，重现宙斯创造的辉煌，以此来克服雅典陷入极度危机时人们的恐慌，这难道不是在赞颂宙斯的伟大吗？索福克勒斯从不与诡辩论者来往，因为他心中满怀着对神的敬意。而这样的态度，正与公民们的心声不谋而合。这位诗人生活的时代是新世纪，却赞颂着古老的神，他的戏剧创造性地放弃了过去那种两位演员的表演方式，而是有三位演员，这是一种创新，就连埃斯库罗斯也认可这种创新，并做出了相应的让步，它让戏剧变得更有趣、更充满戏剧的张力。但这种戏剧的革新并不是每一位公民都能接受的。

从欧里庇得斯的新剧中，我们可以一窥公民们对于革新的态度。欧里庇得斯的父亲是萨拉米斯岛上的农民。在某段时间里，他曾出演了戏剧并参与了春天的戏剧节。他还与诡辩论者交朋友，因此，他心中很怀疑宗教。在新剧中，他探讨了与神有关的问题以及由此引起的精神纷争。一系列连锁反应也由此产生。只要观众接触了他提出的这些问题和困惑，并认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就会记住这些问题，而且这些记忆是难以磨灭的。因此，老派的雅典公民想方设法阻止欧里庇得斯获得戏剧奖，因为他们更喜欢索福克勒斯的立场。因此，即使欧里庇得斯才华横溢，他也很难获得戏剧奖的肯定。

如果上午演出的戏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