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向（1/5）

白霜得到的回答只是为她好，让她等一等。

木瓜以为“等一等”，是个好的说辞。男生幼稚起来，真是挺笨的。但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连续几日他都扑在那件事上，连他自己都是身心俱疲，他不想把白霜也搅进来。如果她现在回来，只会从一开始就陷入这麻烦。他怕顾此失彼，与其大家最后在俗事无常中揉碎了心，不如从一开始就让她置身事外。反正她现在也是岁月静好，再等一等，对他们俩都好。

“等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全部告诉你，相信我！”

白霜不喜欢别人说“为你好”。

“什么时候合适？”白霜问，其实是在驳这个悖论。

“还不知道，要等等看，不会太久的。”

她想刨根问底，但沉住了气，心里明白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只是他不想说而已。

既然如此，她强烈的自尊心便开始发挥作用。

“行吧，你不愿告诉我，我也不问了。我什么时候回广州，或者回不回广州，我自己会考虑的，你不用操心了，好好忙你的事情吧。”她说这话时十分平静、轻柔，以至于摸不准情绪，既像是大度，又像是失望。

木瓜从这话里听出了寒凉，他到底还是伤了白霜的心，他曾经是多么坚信自己不会让她伤心。

“相信我，别多想，等我，好吗？我只是……”木瓜差一点就想要告诉她真相了，但是还不行，他知道那样她会不顾一切奔回来，她的节奏会因他而大乱。

“好，我等你。”白霜化解了他的语塞。

木瓜挂了电话，心里五味杂陈，捂住脸，肩膀有些颤抖。他躲进洗手间，一个劲往脸上泼水。连日来的压力、郁结，积压在心里，逼得他很想痛快哭一场。他原本想把事情简化，却还是越弄越糟糕了。可他还得坚强，无比坚强。

白霜很平静，平静到让人觉得有一些异常，一整天几乎沉默不语，让自己始终处于忙碌状态。她努力不去想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继续忙，吃饭、洗碗、拖地、往画布上疯狂涂抹颜料……深夜，她关了灯，一点睡意也没有，捧了杯热水，窝到阳台的凳子上，像平常那样望着这个岛。那些屋子里发出来的暖光，耀眼，遥远。

夜里有点冷，她缩成一团，听着以前木瓜录给她的《Youaremysunshine》。本来是一首欢快的曲子，听着听着却越发戳人心。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要相信木瓜，除非他亲口跟她讲分开。尽管这样想着，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流起眼泪来。她感到铺天盖地的忧伤，止都止不住，却不知道为什么而忧伤，正因为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这才是最忧伤的。这感觉，似曾相似，不能深琢磨……

“唉，还是之前那样相处更好，不希望，就不会失望……”

白霜给木瓜发了1000元红包。

“愿赌服输，必须收下。还没达成的心愿，也不要放下，继续加油！”

每两三天，木瓜会不定时发来一条问候，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深夜，有时候在白霜做饭时，有时候在她开会时。白霜渐渐习惯了这个节奏，潜意识里期待着每两三天的那个问候。好不容易等到那个问候时，她却又不敢表达出过多的情感，不敢太亲近，不敢撒娇，不敢占用他太多时间，只是给予恰当且简短的回复，默默地期望他能多说几句。她怕自己打破了无形中的一种平衡，便控制不住自己。

“吃饭了吗？”“吃了。你呢？”

“今天工作忙吗？”“还可以，不累。你不要经常熬夜，注意身体。”

他们俩都没有去触碰“回广州”这个话题。

白霜的房间开始随意乱堆起来。

不怎么明朗的日子里，终于来了一件喜事。

芸姐的朋友圈，放出了结婚照。

照片里，她闭着眼，嘴角微扬，拿着一束山花，幸福地靠在新郎的肩上。新郎轻扶着她的肩，眼里饱含爱意。洁白的头纱在风中飘扬，远处依稀可见连绵的、浑厚的苍山，天空依然云朵飘飘。

“天啦，芸姐，你好美！恭喜你，终于找到了心的归宿！”白霜发去祝福。

芸姐问：“你猜他是谁？”

“呵，我怎么会知道……”才打了这行字，白霜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芸姐发来那面“麦田”手绘墙的照片，一下子唤起了白霜在青旅做义工时的回忆。放大来看，墙角的署名，“霜、木、芸、宁”，仿佛就写在昨天。

“难道，他就是‘宁’，你故事里的男主角？”白霜惊喜问道。

“嗯，就是他。”

“真好，你们还是回到一起了，爱情还是可以相信的！那你们现在是定居上海还是大理？不会是两地分居吧？”

“我们在一起，在大理和上海都有住所。以前把定居看得很重，现在想通了，我们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固定在一个地方，过一种不变的生活呢？生活不就是人创造出来的吗？只要我们在一起，不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