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项圈（1/2）

李秀雯揉了揉眼睛，赶紧从枕头边拿了件旧棉挂穿上，动作麻溜地下了地。

屋里几个人都围在桌边，看着桌上的银辉仿佛人还在梦里。

“哎哟！妈您掐我干啥？”

“我这不看看是不是真的么。”

感受到亲妈嫌弃的眼神，赵振家搓搓手臂看着她呵呵笑了两声。

这会儿屋里亮堂，赵建华拿起一锭有不少咬痕的银子放在煤油灯下仔细看了起来。看到银子上面的圆形凹槽子里有字，他神色微微一变。

“福，爸，这上面写着福。”

那边赵振国也低声喊了出来：“这里还有喜！”

“老赵这是个寿字吧？”

李秀雯虚着眼睛拿远了看又凑近了看有些不太确定，她拍了拍老头子的胳膊。

老赵家虽然穷了好些年，但赵建华从来没有亏待过两个儿子。孩子还小的时候，家里还是富裕的，请了老师教他们认字孩子争气学了不少，后来跟着赵建华过这样的日子，他们也没有忘记学的那些知识。

不知什么时候赵建华又点了烟斗，呛得他老婆子嫌弃地嘟哝了两句。

“朝那边抽，别把烟气儿都往我这边来。”

他抬起眼皮有些委屈的看了自己老婆子两眼，听话的转了个方向。

“老大老二，你们还记得小时候你们太爷爷过寿不？这钱就是那时候外人三四送来贺寿的礼。原本挨批斗抄家的时候，这些应该都没有了，没想到还藏了些在。这钱，我们不能用。”

赵建华没忍住多抽了两口，在油灯光的晃动下，烟飘在眼前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

“爸，您这话我有些不赞同。”

老大赵振家看着眼前这一堆参差不齐的元宝，有些发亮有些泛黑，昨晚做的梦在脑海中又清晰了起来。

“昨天王有富来我才知道妈又受了委屈，单单是我们每天努力干活赚到的那点公分能顶得住他们一次又一次来要账吗？下次要是又趁着我们不在过来的话，那家里吴婶给的那点粮可能都要没了。”

这个大老爷们说哭就要哭，被自家老爷子瞪了一眼，眼泪给憋回去了，他深知他爹是个耿直的人，思路不说通这事儿不会成。

“你妈受了委屈该谁做什么事情谁自己心里有数。那公分少也饿不死我们一家人，靠这钱我觉得不踏实。”

暗戳戳地又被点了名，老二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

“现在还是查得严，要是被发现了，我们家可能就完了。”

想用是想用，担心也是真的担心。赵建华想起差的那些账，就觉得浑身无力，他作为一家之主，连护住家人的资本都没有……

“爸，既然这银元宝是咱们家里的，那就不存在犯法。弟媳妇儿有门路，到时候她和振国一起去办绝对安全，账我们一点点还就是。爸您放心，活儿我和振国会好好干，公分也努力挣，毕竟还要养您和妈还有家里几个小的，我们不会因为这个钱就变了还是咋的。”

咚咚咚。

老爷子在桌边敲了敲手里烟杆里的灰，重新裹了个叶子烟放进烟斗。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好像又苍老了几分：“这些琐碎谁要你们来操心了？”

“好了好了！”李秀雯看着三个大老爷们儿为了钱还这样那样的，直接大手一挥将全部银元宝装都进了身上的围兜里，“这钱你们谁也不要管，我做主了！昨儿你不是说让我给珍珠打项圈吗，白鹤那镯子就不用融了，就拿这个去。”

说着她又拿出来一锭快要断成两半的银子直接掰开，给了赵建华。

“我先去做饭，你趁现在早跑一趟村长家，一半给吴大姐，报答她帮咱白鹤接生送来这么多吃的，一半看看找哪个师傅打。你先打好招呼，我做完饭就去办。”

说完她将围兜裹好打了个结，放进贴墙那小木箱子的下面，再把枕头被子铺好盖在上面，一转头，发现几个人还在屋里站着，瞬间没了耐性。

“杵在这里干啥？家里公分还要靠你们挣呐，走走走！我锁门了。”

两个儿子悄咪看了自家爹一眼，压下心中的喜悦，赶紧扛着锄头去队里了。

这日子，有盼头了！

将两半银子放进怀里，赵建华看了自家老婆子一瘸一拐的背影，想到昨晚的梦，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定了定，这才扛着锄头大步往村长家方向去。

太阳趴在远处山顶上探了半个头，一半阳光照在村长家的屋顶上，炊烟袅袅是一片宁静祥和。

“吴大姐，你在家吗？”

吴桂芳和儿媳妇儿正在灶屋做饭，听见屋外的喊声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春丽，你架火看着锅里点，再烧两把就可以了。”

“赵大兄弟？”吴桂芳一边擦手一边往院门篱笆前走：“哎哟不赶巧，我家老赵刚走了没多久，你要找他的话得中午歇活儿回来了，到时候我给他说一声？”

“不是，我来是找吴大姐你的。”

见大老爷们儿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