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周而复（1/3）

清岩村，隶属十三南郡中的周定郡，村内有两条大道纵贯村落，西到月莲池，东到荒神庙。

村东的神庙年久失修，破烂不堪，甚至没有人记得清神庙里的那尊破烂的神像究竟指代的是哪位神明。

人们只知道这座神庙最早是那位建下月莲池的妙羽真人主张修建的。

可奇怪的是，她当年并未要求子孙后代们对这神庙善加供奉，只是在建完神庙后就离开。

如今数百年过去，神庙早已破落，也就只有要饭的偶尔会在那里借住。

目前住在那边的是个小疯乞丐，名叫曲布通，十年前一名老乞丐把他带来了清岩村，老乞丐死后，这没人管的小乞丐便整日疯疯癫癫，嚷嚷着要死要死之类的晦气话，村里的人都很不待见他，只有村内开医馆的桂家父女偶尔会照顾一二。

然而就在鸣潮宗的仙师们马上要来村里的今天，这小疯子一大早一反常态的从破庙里头跑了出来，坐在村里的大树，下一边晒太阳看着一本破书，忙着接待仙师的村民们看了觉得晦气，都不想搭理。

曲布通也同样懒得搭理别人的目光，他照着阳光，手中的那本书在阳光下透出薄薄的黄昏色光芒。

这是他随身携带，经常会拿出来看的书籍，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书的材质并不是纸张，页面之间的摩擦声听上去更像是某种皮子，柔软而无声。书本的封皮上也没写书名，只是歪歪扭扭的画着一团古怪的符号。

有人危言耸听的说这本书像是人皮做的，是魔教的邪物。也有人曾经抢过曲布通的这本书将其藏起来，或是直接试图烧毁。

可不管被抢走几次，曲布通似乎总有办法将他的这本书拿回来，第二天还是在村里的某个角落悠悠然的看着它，或是垫着它睡午觉。久而久之，事情传的邪乎过头了，也就没人太在意了。

曲布通看了一会儿书页，放下书揉了揉脖子，打了个哈欠。

远处却有人冲他招手打招呼：“曲哥哥？你今天怎么不在神庙里呀？”

从破庙的方向走过来了一个双手拎着食盒的小姑娘，是医馆家的女儿，桂小雅。

小丫头今年十二岁，正是豆蔻时节，青春年华的时候，容貌也是村里绝等的端丽，要是不出意外，今天鸣潮宗的仙人们来收徒，必然会收下这个聪慧可爱的丫头——不过要是让仙人们撞见了这小丫头跟疯乞丐搭话，怕不是要在印象上打个折扣。

不少村民见到这一幕都暗地里骂桂家老头不管好自己的宝贝女儿，竟让女儿去搭理曲布通这个晦气小子。

坐在大树下的曲布通点了点头，双手揉着自己的脖子，龇牙咧嘴的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走过来的桂小雅眨了眨眼，也不嫌脏，放下了食盒，伸出小手捏了捏曲布通的脖子：“曲哥哥？落枕了？”

“之前脖子被拧断了，疼。”

“噗，曲哥哥你又来了。”

桂小雅只当是曲布通像往常一样的在开玩笑，坐在了曲布通身边，从食盒里拿出来了一盘子称“品”字摆放的贡品糕点。

“喏，怕你饿肚子，就不摆在供桌上，你直接吃吧。”

“谢啦……对了，小雅。”

曲布通捏着桂花饼，皱着眉头：“你说……咱们村河流通达，能淹死人的地方那么多……在哪里把人淹死会才能不被人发现呢？”

“唔？”

一般的女孩儿……不，哪怕是一般的成年人听见曲布通念叨这种问题，早就把他当成疯子了。唯独小雅认真的想了想，歪头道：“那就是咱们的荷花池吧？那里地势高，淹死了人很快就会被水冲走。”

“哦……原来仙人们被淹也会死吗？”

“唔……应该会吧？爸爸说，人都是会死的，仙人应该也一样——他们要是不会被淹死，也就不用驾着法宝渡海了呀？”

“嘿，这倒也是。”

桂小雅吃着桂花糕，嘴巴鼓鼓的问到：“曲哥哥想要淹死今天来村里的那些仙人吗？”

“虽然不太想——但如果我要这么做的话，小雅有什么建议吗？”

“那……小雅帮你想想——嗯……如果小雅我要去淹死一个仙人的话……”

小雅正在思索着，路过的一名四十岁的胖大婶远远的招呼了一声：“小雅！你爹正找你呐，医馆正忙着，赶快回去吧！”

被打断了思索的小雅表情一瞬间冷沉了下来，沉默了不到一秒后，她又恢复了阳光天真的笑容，高声的回应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回去！”

说罢，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拿起了空食盒，扭头对曲布通吐了一下舌头：“抱歉啦，王婶估计不想看见我跟你待在一块儿，我得回去了，省得曲哥哥又让别人嚼舌根。”

“没事儿——哦，对了小雅，我估计马上就要离开这个村子了。”

曲布通的话让准备离开的小雅脚步僵了一下。

桂小雅转回头来，笑盈盈的问：“什么？”

“我估摸着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