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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清(1/6)
这是一条菜田里的那种小支渠,下游连着一个蓄水塘。
钟雄匆匆走出校院后门,刚要迈步登上那条小渠的渠埂,背后蓦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喊叫:“钟雄——”他闻唤脚步停了一霎,只一霎,便又向前走了,与此同时,嘴里发出了一声恨恨的低语:“好一个女人!”他没有理会那接下去的喊叫,径自迈步登上了渠埂。
这条支渠的宽度不到一米,从北边灌溉干渠里流来的清澈渠水,在两条爬满青草的渠埂护持下,缓缓向南淌着。
若在第一学期,钟雄听到曲璐的这声喊叫,他会立时停下步子,带着笑脸向她迎去。
那个时候,钟雄不止一次地对他的好友闵灵说过:“曲璐这个女人不错!”
他和她第一次相识是在学校图书馆里。
那是入学不久一个反常闷热的星期三,中午,学校阅览室照例停阅一个半小时。管理阅览室的一个女战士因天太热,送走室内阅览人员之后,插上阅览室大门,脱下衬衣和裙子,用凉水擦起身来。擦完澡之后,她刚要拿上饭盒去饭堂吃饭,忽听第三排书架后传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她估计是老鼠在啃书,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结果探头一看,使她大吃一惊:原来是政工队学员钟雄席地坐在书架后,边看着一本书边啃着一个馒头。“天哪!我刚才脱得只剩下一条短裤,这个男的一定偷看了!”少女最忌讳**暴露,这个女战士立时捂脸哭了,边哭边羞愤地叫道:“你这个流氓!你这个流氓!”她这一哭,霎时引来了室外不少人。军中最忌这类事,钟雄在这种情况下的辩解自然不会使人相信,有几个人说着就要推钟雄去校务部军务处。不想正在这时,一个瘦小的女学员拿着一本书突然从第五排书架后走出来说道:“我来证明一下!刚才闭馆时我急着抄一篇资料,藏在第五排书架后,也没出去。当发现管理员脱衣擦澡时,曾有心提醒她室内还有男的,但后来见这位男同学背靠书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看书,我又不想暴露自己,便没有吭声。”这位陌生女同学的这番话才算救了钟雄,要不,一个处分算是落定了。事后,钟雄才知道,她是自己一直没注意过的同队同学,来自南方军区的一个通信总站,名字叫曲璐,而且,是一个寡妇!
寡妇!钟雄当时听人说到这两个字时心头一震,他知道他们这批学员中绝大部分已经结婚,但却从没料到其中还有寡妇。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对她有了好感。不过,那时也只是好感而已,真正使他对她做出“这个女人不错”判断的,是发生在入学三个月之后那个傍晚的那件事——
那是一个下着毛毛细雨的傍晚,天已经黑透了,校前大街上冷冷清清,只有钟雄因对一个难题苦思不得其解而仍在街边梧桐树下冒雨踱步。无意间,他在街灯光下瞥见在街对面人行道上匆匆向远处走着的曲璐。他有些奇怪:天这么黑且下着雨,她一个女人家这么匆匆地出去干啥?于是,他便用目光跟着她的背影。他看见她在一个巷道口站住,警惕地四下里看了几眼,大概是见确实无人注意她,这才迅疾地折身向巷道里走去。钟雄看到这里,突然觉得脸孔有些发热,他一下子记起了班里男同学们曾开玩笑地议论曲璐“小寡妇耐不住寂寞”的话,难道她真的是要去干丢人的事?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别的什么心理在作怪,反正钟雄连想也没想便向那巷道走去。小巷虽不深,但曲璐进了哪栋房子却不清楚,钟雄泄气地正要转身往回走时,从一个挂有“平安旅社”牌子的小院里蓦然传来曲璐的一阵笑声,这笑声那样欢快,欢快得使钟雄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他循着那笑声进了院子,院子里因为下雨,没有别人,他很快便从一个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里看到了曲璐的身影。他向那个窗户走去——他是带着维护军队声誉的怒气走向那个窗户的。但在窗口,他呆住了:屋里,曲璐正抱着一个出生七八个月的胖胖的男孩在那里笑着、亲吻着;旁边的床上,坐着一个和曲璐面貌极相像的年轻姑娘。
也许是因为惊诧,也许是看呆了曲璐亲吻孩子时那副欢乐的样子,反正钟雄忘记了在灯影里隐住自己的身子,以至于当曲璐欢笑着把孩子抡一个圈时,蓦地瞥见了窗外的他。在那一瞬间,他看到曲璐脸上的笑容先是一下子僵住,继而现出了一丝惊恐。随之,就见她把孩子递给身边的姑娘,拉开门跑了出来。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霎,然后,是曲璐那低而带着乞求的诉说:“我知道学校有严格规定,不让学员家里人来校,但我忍不住,我太想我的孩子了,所以,我违反规定让我的妹妹把他带了来,他们只来了一个星期,就悄悄住在这小旅店里,我每天午饭后和晚上来看看他们。他们今晚就坐火车走,票已经买好了。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我想孩子,我天天想,我求您别去报告队首长,别让学校里知道,我求您了……”
钟雄当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身急步走出了那小旅店。他当然没去向谁报告这事,只是径直走进阅览室看起了书,但那晚他读书时精神总有些不集中。当预备熄灯号响起、他准备回宿舍时,竟又意外地发现,在另一张阅览台前,曲璐穿着半湿的衣服坐在那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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