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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省“大师事件”(1/5)
文坛不可以没有大大小小的一个接一个的“事件”,不可以没有是是非非和飞短流长。设想一下,若是没有这些东西,文坛该是何等的寂寞、无聊和无趣啊。我对此是有些体会的,在过去相当长的时间里曾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困扰其中。
我的好几部小说,总是始料不及地惹出一些麻烦,被人没完没了地对号入座。有些事情甚至匪夷所思地以此划线,令人很长时间里都消散不去一会儿疼、一会儿痒的不良感应……这许多年来,层出不穷的事件或风波就像恶犬一样在追赶我、撕咬我,有时只是撕烂了我的衣服,有时却咬破了皮肉,乃至伤及心情。人生有限,如此内耗有什么意义?我决心调整自己。
在创作上,小说写得少了,主攻随笔类的文章,企望修炼自己。改变跟社会的接触点、转移注意力,看能不能让自己的文字还有另一种面貌和神态。在做人和做事上,采取逐渐淡出文坛的姿态,退回到观众席。俗谚云:巧者言,拙者默;巧者劳,拙者逸。基本坚持“三不”方针:不参加活动,不听信传言,不评断人事。碰上实在拒绝不了的活动,严格要求自己只当“道具”……“任难任之事要有力而无气,处难处之人要有知而无言。”
人活着也不能什么事情都“不”,在“三不”的基础上又增加一个项目:每天游泳。你有多大劲到水池里比画,游一千米不过瘾就游两千、三千,多咱折腾累了多咱上岸……果然,这两年耳根子清净多了,伏案工作也宁静多了。
不料,到2002年10月末,许多中文网站同时发表了内容大致相同的消息,惹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事件”。类似的标题比比皆是:《蒋子龙说,中国文学进入大师时代!》《请问蒋子龙,文坛大师在哪里?》《质询蒋子龙乱封大师的资格……》……
媒体时代传闻的繁殖率惊人,几乎就在一夜之间,闹哄得就跟真有那回事一样了,我能见到的还有几家大报也报道了这件事。于是,“大师时代”这个词汇在近两年里算是跟我摽上了,无论我到哪里,记者采访时劈头盖脸的第一问往往是:“你说中国文学已经进入大师时代,根据是什么?”“你说的大师都是指谁?他们也承认自己是大师吗?”……
直到2004年,春天去安徽,夏天去青海,冬天去云南,当地记者还在向我提相同的问题。现代传媒的盲从和武断不能不令人震惊。他们听到别人说我讲了什么话,只要这些话能够做点文章,那就认定是你说的了,然后再尽力从你这里再继续挤兑出一些新鲜佐料。从没有一个记者对我提出“大师论”这件事情本身生出疑问,也没有人愿意耐心地问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说。人们面对传言如火燎油,却毫不在意事情的真相。起初我也曾试着想说明原委,很快就发现没有人对我是否真的说过什么感兴趣,他们只对眼前哄起来的事件本身有兴趣,甚至觉得我想解释点什么的念头都是多余的,只会越描越黑。
看来,我是该主动反省一下,向文坛、向读者作个系统的回答,对“大师”们和自己也好有个交代。但是,想要弄清这个“大师事件”到底是怎么闹腾起来的,请允许我耐着性子从头说。
2002年的秋天,我们一行五人应邀赴渥太华参加国际作家节。于当地时间9月20日深夜到达渥太华,加拿大国际作家节主席尼尔·维尔逊先生到机场迎接,甫一见面他就有些沉不住气地告诉我:“有一批人知道了你们今天要来的消息,想到机场来游行示威,以表抗议。”这有点下马威的意思,我颇感意外,心里不快语气便有些不快:“中国作家跟世界上许多国家的作家都有交往,无论到哪里去还从未听说过受到这般严重的关注,我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赶紧解释说:“加拿大是自由的国家,有人想要游行谁也没有办法,幸好警察局最后还是劝阻住了。”尼尔先生的口气中不无忧虑。
“那我们的自由呢?我们是你们请来的客人,有你们政府签发的所有合法入境手续,也应该有来参加作家节、以文会友并不受骚扰的权利和自由,那些想游行的人要向我们示一种什么样的威、想抗议我们什么呢?”我尽可能用和缓的口气问他。
主席先生以西方人习惯的表情撇撇嘴,耸耸肩,摊开两手作无奈状,算作回答。
第二天下午,我在加拿大国家图书馆报告厅做专题讲演,题目是《关于文明的对话》(此讲稿发表在同年的香港《大公报》第611期上)。按大会规定,我发言后要留出半个小时的时间回答听众提问。可我的讲演还没有结束,在大厅两条通道中间竖起的麦克风前就排起了队,那是等着向我发问的。在有80多个国家的作家参加的作家节上能有这么多人关心中国文学,着实令我兴奋,甚至感动。可惜这兴奋和感动没有延续多长时间。后来当第一个发问的印度女作家讲出她的问题之后,我就知道她并不是冲着中国文学来的。她一张口就跑题了:“蒋先生作为中国知名作家,怎样看待练习气功?”
我回答说:“尽管这不是今天要讨论的话题,而且我对气功也所知甚少,却还是愿意作简短的解释。前不久我还在中国的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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