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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关于沙鸥(1/2)
关于沙鸥——诗人在严冬离去
他的幸和不幸,都因为他是诗人,一个爱情如火、情感丰富的诗人。在过去的一些年月里,我们太缺少对于一个浪漫诗人的宽容了。然而,他已经很满足了,因为他始终是一个激情的诗人,他无愧于他挚爱着的人民和祖国。
下雪了。纷纷扬扬的雪花把北京古老的城楼和和现代的建筑都幻化得十分朦胧。天色阴沉,一向繁华的东四大街也变得冷清了,急匆匆地走过紧裹着棉衣的行人。
饱经北国风雪的我对北京的严寒并不以为然,可是我的心头还不时掠过一阵冰冷——我十分敬重的老诗人沙鸥正在这北京最寒冷的季节里和病魔作最后的斗争。我和躲避风雪的北京人擦肩而过,仰望阴沉沉的天宇,在心中默默地祈祷:苍天啊,你再给他一些时日吧!春天就要来了!
沙鸥是在1993年6月在重庆发现肝癌的。7月,他的子女把他接到北京抢救,在病榻上他没有停止写诗,而且写了许多,其中一首诗写到:
“虽然我孱弱得/像一根灯草/对你/还是一颗星么?”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沙鸥最后的日子是在灯草胡同度过的,它是东四大街上一条狭窄悠长的小胡同,胡同里有一家不大的朝阳门医院,沙鸥就躺在这医院四楼的一间简陋的病房里。
在东四大街的风雪中寻找灯草胡同时,我还想不出为重病的诗人送上一份什么礼物。巧得很,在发现灯草胡同的同时我看到了胡同口正有一家花店,透过玻璃窗看到那五颜六色的花束。我对卖花姑娘说,我要去看一位病人,他还是一位诗人。她为我选了几支红色的康乃馨,又挑了几束紫色的玫瑰和金黄色的菊花,再配上几支说不上名的绿色植物的枝叶。我捧着这束花像捧着一个春天,向风雪迷蒙的小胡同走去,小胡同也仿佛亮丽了几分。我捧着这束花向医院走去,走廊里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惊奇地为我闪开一条路。我轻轻地推开那间病房的门,静静地走到诗人的床前。我看到雪白的棉被掩埋了他枯干的身躯,墨绿色的绒线帽包裹着他那装满才情和智慧的头颅。
“沙老,我看你来了!我代表黑龙江文学界的朋友来看你了!”
我伏在他的耳边轻轻地呼唤着。他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我,看见了我手中的那束鲜花。他的眼中突然一亮,闪射出一道光,一道富于神采的光。
“谢谢!谢谢!”他的声音很微弱,
却含着激情。说着他向我伸出了枯瘦的手,我轻轻地握住,感到诗人残存的温度和力度。
守候在他身边的儿子进文和女儿小文说,爸爸已经昏迷了十多天了,昨天突然醒了过来,早上听说哈尔滨和重庆有人来看他,还硬挺着吃了点东西。
沙老定定地望着我。也许希望我能告诉他更多的事情。我说,巴波,鲁琪,还有梁南、刘畅园,许多老朋友都向你问好,你发表在《人民文学》上的诗大家都看到了,写得那是那样有激情!大家盼着你早日康复,再写更多的好诗。
“都是老朋友了,我和巴波认识五十年了……”
他喃喃而语,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两颗清泪从眼角上流了下来。
休息片刻,沙老让儿子把他扶起来,从枕下拿出一本他刚刚出版的诗集《寻人记》,用颤抖的手地扉页上写上“宏图兄教正 沙鸥 94年12月18日”几个字,这也许就是沙老的绝笔了。在他的手中接过这本极其珍贵的书的时候,我的心在流泪。
在向沙老告别的时候,他无力地挥了挥手,惨淡地笑了,什么也没有说。我想起了他病中的诗:
“别扶我出门了/你走吧!明天/我等你来”。
我还想起他的那句诗:
“一根树/拒绝走入冬天”。
胡同里还飘着漫天的雪,像纷纷飘落的花瓣。进文对我说,父亲的生命力很强,一年前就到了肝癌的晚期,可是他奇迹般地活下来。今年冬天,几次报病危,可是他又醒过来。“他留下什么遗嘱了吗?”进文摇了摇头,他说父亲一醒过来,就叨念着一些句子,他让我记下来,这就是他的新诗。你手中的这本诗集中有40多首是他病中写的。是呀,一个伟大的诗人是为诗而活着的,只要他活着,他就要写他的诗。除了诗他几乎没有任何索求。
在灯草胡同,一个诗人在燃尽灯草一样的生命的最后时刻又闪放出璀璨的光芒。我祈盼着他能走出严寒的冬季,春天真的不远了。
我又回到了北国,更凛冽的严冬在等待着我。我带回了诗人的一本诗,仿佛带回来一个春天。可是这个春天是凄苦的。这是沙鸥的第31本诗集,也是诗人的最后一本诗集。他在“后记”中到:
“一生的追求,一生的失落,临到晚年的病重时刻,还不愿把手中的笔放下,正好用寻人记作个句号。”
沙鸥在寻找什么,他在寻找何人?也许他在寻找他“心爱的人”。爱情诗是沙鸥一生的
诗作中最重要和最辉煌的部分。这心中的爱情之火,最早燃烧在1939年一个17岁重庆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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