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血滴子（1）（1/2）

天光熹微，又是一日。

谦诚山庄满门遭人屠杀，还未等天亮，城中的守军便来到了谦诚山庄的别院之中。昨日谦诚山庄嫁女，与这最年轻骁勇的将军结为秦晋之好。可今日，这谦诚山庄竟满门皆亡，便是连别院的小厮、丫鬟也无一人逃脱毒手。

陈帛展面色晦暗的站在院中，他的脚边，便是那言梓谦的尸体。天未亮时，他便得知了谦诚山庄的消息，他与月宁本是新婚燕尔，今日原不该当差。可昨日他与月宁刚刚成婚，谦诚山庄便遭此大劫，更让他不得不多思索几分。

朝中与他为敌之人不少。他少年得志，正是风头正盛之时，武将之中自然有不少嫉恨之人。究竟是何人杀了山庄众人，杀了言梓谦？月宁本是商贾出身，身后唯有这谦诚山庄的产业相护，若谦诚山庄再无主事之人，月宁便不过是一介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于陈帛展而言更是有害无利。

陈帛展看向言梓谦那满是伤疤的脸，眼中划过一丝厌恶。“大人，尚大人来了。”

陈帛展抬起头，看向大门口匆匆走来的便是审理蒋麟一案的尚大人。陈帛展迎上前去，沉声唤了句：“尚大人，还要劳烦您了。”

“陈大人节哀，下官定会竭尽全力，还陈大人妻兄一个公道。只是，此事下官还要回禀陛下，这谦诚山庄到底是皇商，牵连甚广，若有不便之处，还请陈大人多担待些了。”

陈帛展点点头，他看向满地的血迹，心中更是不耐，他朝着尚大人点了点头，终究走出了这满是狼藉的小院。

御书房。

徽宗彻夜未眠。

昨夜是陈帛展的新婚之日，可他却未等到暗一来向他求情。昨日的遥京好似格外平静，他隐隐觉得会有大事发生，可过了一夜，却始终没有消息从宫外传来。他揉了揉疲累的双眼，站起身来。安公公忙拿起一盏参茶递了过去。徽宗站直身子，慢慢饮下那碗温热的参茶，安公公小心地替他理着衣裳。

还有半个时辰便该上朝了。

徽宗忽然开口道：“这月翌倒还真沉得住气。”

安公公不敢多言，继续压低身子替徽宗整理着衣裳上的褶皱，徽宗放下茶盏，缓缓开口道：“罢了，朕身边如今倒无一人可用，若是他当真得力，朕等上一等又如何。”

安公公低声应了句“是”，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忽然，门口一侍卫疾步走进殿内，高声道：“起禀陛下，刑部侍郎尚大人求见。”

徽宗闻言，脸上略微有几分疑惑，“宣吧。”

尚大人走进殿内，

先是行礼道了万岁，才开口说道：“起禀陛下，昨夜谦诚山庄遭逢大劫，山庄上下五十六口皆惨死家中。”

“可有何线索？”

“臣观其伤势，发现这五十六口皆因剑伤而死，微臣又请一武林中人仔细查验过，这伤人者武功路数完全一致，微臣怀疑……”说罢，那尚大人犹豫着，颇有些吞吞吐吐。

徽宗见状，心中疑虑更重，他催促道：“怀疑什么？”

尚大人低下头，终究沉声说道：“微臣怀疑，这五十六人皆被一武功高强之人杀害！”

殿内陡然安静了下来，徽宗脸上疑虑褪尽，他坐在龙椅之上，慢慢喝着参茶，反倒愈发放松了下来。那尚大人不明所以，只得继续禀报道：“谦诚山庄本是皇商，如今满门被屠，言梓谦身首异处，臣怕此事并非寻常仇杀，因此特来向陛下禀报。”

他低下头，等待着徽宗的回应。可奇怪的是，过了许久，徽宗仍旧未说一言。殿内是长久的静默，直到安公公小声提醒道：“陛下，早朝的时辰到了。”

徽宗这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淡淡“嗯”了一声。尚大人想抬起头，却听徽宗语气平平道：“莫要查了，只说劫杀便可。”

尚大人猛地抬起头来，他看向徽宗，脸上带着几分疑惑，几分不解，可他看到徽宗的淡淡的表情，只觉背后森然，却什么也问不出口了。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可，这谦诚山庄富可敌国，这财产……”

“尚大人，该上朝了，江湖之事，又岂是咱们朝廷可以决定的？”安公公面带笑意，恭敬的劝道，那尚大人闻言心头一紧，只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徽宗的秘密，他不敢再问，匆匆道了万福，便又疾步朝着大殿的方向走去。

待尚大人离开御书房，徽宗终于开口道：“杀伐果决，他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痛快！小安子。”

“奴才在。”

“命人盯着谦诚山庄，万不可乱起来。”

“是……”

陈帛展回府时，月宁早已梳洗妥当。陈帛展走进屋内，月宁柔柔施了一礼。

“将军，妾身等将军一道给祖父、爹、娘敬茶，妾身听闻将军还有几个弟妹，妾身备下薄礼，将军觉得，可好？”

陈帛展看向月宁，月宁脖颈上的青紫尚未褪去，他又想到了昨日自己的疯狂，他脸上略微有几分尴尬，可又想起言梓谦死后纷乱的朝局与家事，却只得开口道：“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