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2）

第10章

声音若黄鹂脆啼，若珠玉落盘，字句顿挫之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自信。

同时，有种威摄感在有力地敲击闻者之心。

众宾客纷纷转头巡视，好奇是谁敢在容妃娘娘面前狡辩。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杏衣少女，梳着娇俏的垂鬟分肖髻，五官精致如画，未施粉黛，已堪绝色。

一双美眸灼灼生辉，清亮的眼神不惊不乱。

身着一袭白玉芙蓉裙，徐步走来时，气度从容且优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隐隐的傲气......

众宾客皆好奇：这姑娘是谁呀？生得真真是好看。

“你是何人？”

容妃看向这个第一眼让人为之惊艳的少女，惊诧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

少女行至跟前，落落大方行了一个跪礼，正要回答。

一直不曾说话的云裳皱着眉心轻叫了起来：“容妃姐姐，她就是我二哥哥那个未过门小妾生的庶女云锦。”

云锦是庶女，这个介绍一点错都没有。

但她在云家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世人皆知，南齐的云家是功勋赫赫的钟鼎之家，百年前，九州国妖后乱政，国祚分裂，各方势力分割自立，史称“九国之争”。

后九国杀伐，争战不断，最终四主分得天下，始有了如今的东秦、南齐、西燕和北晋。

云家当年就曾追随南齐国主平定南方三个小国，得令南齐拥有了九洲国中最富庶的疆域。

百余年间，云家代有人才出。

从文者，辅佐帝王治理国家；从武者，一身铠甲镇守边疆。

云家有一习惯，男子皆不纳妾；

女子皆习武识字，胆识谋略定不输男儿。

在长安城内，云家的小姐，皆英姿飒飒，傲视群芳，独九姑娘云锦例外。

云锦是云家唯一的庶女，是云将军云川收于军中一未入门的小妾所生，据说那小妾生养时，正逢云将军在平乱。

后因难产而死，九小姐刚出生时几乎是没气的，军医抢救了很久，才把她救回，但因为是未足月生育，这小丫头一出生就落得一身病。

为了这个九小姐，据说当年云川将军差点和夫人余氏和离。

不过后来云夫人见这孩子可怜，就许她领回了家。

据说云锦不光有病，而且命中带煞，十六岁前，不得出阁婚嫁，否则必克尽夫家。

十五岁前，宜长居庵堂，诵经礼佛，静养山林，方能保命。

所以，云锦自幼养于千里之外的水月庵。

一年只在过年时回家一趟。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云家哥哥姐姐对她的疼爱。

“大胆云锦，你一小小庶女，怎敢跑出来肆意喧哗，信口雌黄，还不速速退下，否则，必治你一个惊扰之罪......”容妃身边的婢女茹意厉声喝叱。

在南齐，嫡庶之分很严苛。

比如在云家，嫡女可进宫赴宴，庶女断无这种机会。

云锦抬眸看了一眼容妃。

这位贵人与云家素来交好，本不该在今天这种场合，为难云二夫人。

只因三年前，她的侄女看上了她大哥云戬，欲嫁入云家为长媳，偏偏大哥看不上那种骄纵妄为的小姐，随意定了一个下等武将之女，就是不肯认这门婚事。

容妃的侄女为此相思成疾，求到容妃处，想成就这门联姻。

大哥脾气耿直，直接上奏皇帝，在朝堂上谢拒了容妃的心思，深深就把容妃给得罪了。

为此，这个容妃是一有机会就寻母亲的不是。

“臣女云锦拜见容妃娘娘......”云锦从容得体地向容妃行了一个叩跪之礼。

云裳却莲步轻移走了过来，一脸无奈地叫破道：

“小九，你是庶出，怎敢在容妃面前自称臣女？你应自称奴婢，这些礼法，净尘师太没教过你吗？也是，你师父是佛门中人，又岂会教你这些。容妃姐姐，我家小九一直养在庵堂，不懂什么礼数，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还请见谅。”

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可云锦知道，小姑姑分明就是在轻贱她。

云裳一直就很讨厌她。

因为在家里，她这个小庶女比她这位被圣上亲封的荣惠县主更得宠。

“云锦，本宫正在办正事，你还不速速退下。”

容妃看她的眼神是不屑的，一个没任何背景的庶女罢了，哪配在她面前露脸。

重要的是，这小庶女八岁时，曾害死了她一只雪狮猫。

那时，她初进宫，没什么地位，唯一的爱宠被害死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她尊荣一身，这小丫头又跑来碍眼，真真是讨人厌。

“回容妃娘娘，有一件事，小姑姑弄错了，云锦虽是小妾所生，却一直养在母亲余氏名下，也算是嫡生。是以，自称臣女，并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