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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随着皇上前行，前后宫人无数。

路遇所有的宫人，皆全部俯首跪地。

颜书还真以为要带她去内务省呢。

哪想，这走着走着，就转到了集禄殿。

这里是宫中藏书的地方，正因为如此，这里极为素净，人也很少。

皇上脚步轻快，颜书跟在后头，倒是十分稀奇，原来皇上是这样的人。

进了集禄殿，这满目的书架高直穹顶，密密麻麻的，都是书啊。

“伯台，人给你带回来了，什么都没缺。”

皇上言语之间带笑，好似看到了什么乐子似得。

颜书又不由瞅了皇上一眼，如此看来，他跟丰司韶的关系，不只是君臣那么简单。

上一世，传言就是皇上十分器重丰司韶，君臣算是一体同心。

但，现如今看来，除却君臣，他们可能还是挚友。

挺拔的身影从高大的书架后转出来，一袭黑衣，像个偷心的刺客。

看见了他，颜书也慢慢的眨了眨眼睛，“表叔。”

“表叔？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呢。”

皇上忽的笑，又有那么点儿失望。

原本还以为，是别的关系呢。

“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叔。”

丰司韶淡淡说。

走过来，他拱手一礼，“多谢皇上。”

“无需这般客气。你不是说，此次齐州一行，颜三小姐立了大功。说起来，这还是你头一回在朕跟前儿为人邀功。”

皇上也是觉着新鲜。

颜书转着眼珠子，不搭碴儿。

“臣所上禀之事句句属实，未有过只言夸大。”

丰司韶还是严谨的，君臣分明。

“你什么脾性，朕还不了解。这今日太后将颜三小姐诏进了宫里，都问了你些什么？”

颜书看了一眼丰司韶，“因为之前钟柴大人在太后面前过多了美言了我几句，太后可能觉着，我不太像个闺中女子，就想亲眼见见吧。”

虽是知道皇上在对待太后以及其外戚从未手软过，那也不是他生身母亲。

可是，她不好多说坏话。

“那崇文院发现的那具阉人的尸体，你可知怎么回事儿？”

皇上又问。

“臣女不知。”

摇头否认。

但皇上能这么问，那他就是猜出了分毫。

不过，只要她不认，他也不至于按着她的头让她承认。

皇上点了点头，“伯台回来没惊动任何人，若有话，便在此处说吧。出了这集禄殿的门，也别向别人透露。”

“是。”

颜书福身答应。

皇上转身朝着书架走去。

这么有人性又这么贴心的皇上，是颜书以前想也没想到的。

由此看来，他和丰司韶的关系，只用挚友两字可能都不够。

“齐州一行，损害了国舅爷的利益。看来，你已经被划分了党营。”

丰司韶就还是站在那儿，微微垂眸看着她，眸子幽深而持稳。

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进宫，太后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呗。”

向前一步，丰司韶更近的看她的脸。

小脸儿白白的，杀伤力大减。

“她问了什么，你又答了什么？”

颜书抬眼瞅他，这分明就是审问犯人啊。

怕她被太后吓着了，然后被人所用？

“太后问崇文院尸体的事儿，跟我有没有关系。又问在齐州我那么无惧风险，是何处来的底气。我就说，是表叔给的底气。表叔说了，就算把我天都拆了，表叔也给我兜着。”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