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见面便是责怪（1/2）

莫语笑着告诉苏玲珑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事实，苏玲珑心中一滞，忽然挺羡慕丞相夫人的，由始至终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仆从，该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呢？

“既然是丹药，又有那样神奇的作用，想必药效的副作用也必不会轻，你这般不顾一切的为了母亲，可值得么？”苏玲珑淡淡的问。

却见莫语沉眉不语，走了约四五步的样子，她那苍老得满是皱纹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种极为满意的神情。

“其实老奴更愿意称她为公主，她生前灿烂如花火，在雁国那般绚目，承载着所有雁国百姓的景仰，老奴几乎都能看到公主荣登帝位后那风光无限的未来，只是，公主出城，见识了爱情的繁华，自愿放弃雁国那偌大的河山，从此醉心相夫教子，若是这一切幸福终了，夫人故去，老奴亦愿生死相随，只可惜夫人的死，并不值得……所以老奴不甘心，无论用尽何种方法，定要保护好小姐跟公子，还要替夫人讨回公道才行。”

说到此，莫语的脸色骤然一变，阴沉得可怕。

苏玲珑在心底轻叹。

这样的事情，她虽然听莫语亲口诉说，毕竟未曾经历过，也无法触及她的伤痛，但即便这样，苏玲珑也愿意随她的心意，一路前行。

毕竟苏亦寒未曾救回来前，她想要离开的想法也只是一纸空谈。

两人细细的私语，不多时，便来到了苏朝恩的书房处，门轻掩着，似乎是特意为什么人开着。

苏玲珑冲莫语看了一眼，示意她在外面静候，自己则轻挪莲步朝书房走去。

轻轻扣了两声，从里面传出苏朝恩那略显沧桑的声音。

“是玲珑吗？”

苏玲珑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推门而入了。

苏朝恩此时正在桌前拿着笔，眉目紧锁，看起来像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他一见苏玲珑，便将手中的笔搁在了一旁的陶瓷笔架上。

苏玲珑目光不着痕迹的从他面前那写着廖廖数语的纸上撇过，心里闪过一抹冷笑。

“玲珑你这几日怎的总是不太平呢？”苏朝恩开口便是责怪。

苏玲珑目光一凛，唇角却浮起笑，她不急不缓的回道：

“父亲应该知道，有时候并非是女儿不愿意安分守已，实在是有些人如牛皮糖一样，一直要黏着女儿，那些人，父亲亦不敢轻易得罪，女儿又能如何呢？”苏玲珑的话虽然隐讳，但是苏玲珑相信苏朝恩一定听得懂。

毕竟这几天太子频繁的去拢月阁的事情，又譬如那个王爷派人来救她的事情，又或者陆千修那个白毛妖怪的事情，苏朝恩不会不权衡其中的利弊，他如今不闻不问的开口便是责怪，苏玲珑却是暗赞他一声高明。

毕竟这样一问，苏玲珑必然会说出些什么来替自己辩解，但是苏玲珑的话模棱两可，即便是如苏朝恩一般历经诸多大事的丞相而言，依然无丝毫用处。

“玲珑，你虽贵为我丞相府的嫡长女，可是在太子跟王爷，以及那个神秘男人的眼里，我们丞相府却根本就不够看，所以爹只是想提醒你不要跟他们扯上关系，不然一个不慎，搞不好会连累丞相府满门！”苏朝恩那锋芒暗蕴的目光中，是一个一家之主的威严，并无半点为人父亲为女儿的担忧，苏玲珑是早就明白了的，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想要直面其锋芒，又是另外一回事。

苏玲珑的心很冷，冷得想转身掉头就走，但是她却无意识的问出一句话来：“父亲，你可真的爱过我母亲？

这句话，竟然像是苏玲珑这具身体发自本能的问句，不由她心，只由她身。

“什么？”苏朝恩反问，脸上的表情，明显有着些许震惊。

或许，他从来没有从其他女儿那里听到过这样的问话，即便是他的那些个姨娘们，怕也不敢就这般直愣愣的问出这般话来吧？

“我问你，是否真的爱过母亲？如果不爱，便不该让她动心誓死相随，如果不爱，便不该让她在这府中受尽心理折磨孤独死去，如果不爱，更不该在最初便引她动心……”苏玲珑的话，凌厉而清冷，带着从不曾有的拒理力争。

这话，便权当是为着这身体的母亲说的吧，苏玲珑在知晓这具身体主人的母亲这了面前这个男人那般抛家弃国义无反顾的爱着，却得不到这男人半分的垂爱跟怜惜时，她的心绪忽

然变得很愤怒。

这种情绪是做杀手本不该有的情绪，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糟糕，但她莫名的便不想控制自己，只想将心头那乱拱拱的火排解出来。

“我……爱过她…”许是被苏玲珑步步紧逼的气势可摄，又或许是突然间想起某些跟轩辕柔的种种过往，在这一刻，苏朝恩竟然敛去所有的凌厉，只变成一个理亏的被人质问的男人。

“既然爱过，又如何眼睁睁看她如花凋零，竟然爱过，又如何忍心让她爱子远离这京城繁华，苦守边寒之地，即然爱过，又如何看她女儿受尽众人为难而不闻不问，这……便是你爱她的方式么？”苏玲珑的话字字珠玑，哽得苏朝恩彻底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