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卅一章 寒风烈（1/2）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 似乎秋天还没过完，空气就已经全都被冻结住一样。天空是灰色的，看不到云朵, 只弥漫着层层雾气。整个城市都被沉沉的阴霾笼罩着，树叶早早地黄了，被风一吹就不再摇摇晃晃地挂在干巴巴的树枝上，干脆飘落了满地，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的萧条。

这一年, s市市政府也面临了大地震一样的憾动，在市长副市长先后被请入调查组喝茶之后, 超过了四分之一的官员纷纷落马, 又接二连三地牵连出省里相关众多人物。

连带着诸多企业都有波及, 嘉世集团在所难免。

泽风也曾被请去做过协助调查，在这一片土地上, 做房地产开发的企业有哪个不得与政府搞好关系？可泽风自认为企业信誉良好, 做事光明磊落，从未有过什么巨额行贿之类行为。

可是与泽风处于一个链条的上下游企业就难免有被查处罚没的, 在未查明免责或者做出处罚决定之前银行帐号被封, 导致嘉世的巨额应收款项也难以收回。而且政策紧缩之下，银行催还贷款, 新项目亦无法开展，泽风一时间焦头烂额。

这个周末, 时间已经很晚，泽风拖着疲惫的脚步，带着一身的冷气回到位于城南郊外的嘉世．江岸别墅的家里，想着第二天与父亲再聊些公司上的问题。打开大门，有些意外地看到灯火通明的大厅里正端坐着宫夫人——晏云忆。

“妈, 你怎么还不休息？”泽风问道。

“我知道你会回来，等着你呢。”晏云忆站起走过来，拍散了泽风肩膀上落的一点雪花，“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妈，我没打电话说，你就知道我要回来。”泽风搂着妈妈的肩一起向大厅里走。

“当然，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知道。”云忆慈爱地端详着儿子，“有题目，还很难得出答案来，对吗？”

宫夫人，五十出头的年纪，可看起来似乎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保持得相当好，优美雅致，神采奕奕。大概自幼学习舞蹈的缘故，腰背总是拔得很直，步履轻盈，包裹在黑衣里细长的脖颈优美得好似天鹅。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羊绒裙，除了手上的钻石戒指并无其它装饰。在这几十年来的风浪里，曾经多少次起伏跌宕，宫夫人始终陪伴在宫振业的身边，绕过险滩，穿行暗礁。

夕雨这些时间工作已经上手，不似之前那样忙乱，可以有条有理，安排妥当，没有想到泽风反而抽不出一点时间，虽然电话每天要来的，只是讲不上两句就总被人打断，连晚上都很少有空闲。

周末，爸妈是加班的加班，值班的值班，只有夕雨一个人在家。穿着棉睡衣坐在窗台上，就看到窗外楼下王奶奶家养的西施犬贝贝，正倍儿精神地站在阳光底下，抖了抖身上金灿灿的毛，神气十足地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忽然从头顶掠过一架飞机，发出刺耳的声音，吓得一个哆嗦，赶快跑到正站在信箱前取报的王爷爷脚边。

“你不是挺横的吗，这就吓破胆子啦？”王爷爷看着他的狗孙子，“那是飞机！”

小狗立起来，扶着王爷爷的小腿：“汪汪汪！”

王爷爷指着天边还未完全消失的一点灰色影子教导着，“飞机！”

狗狗看着爷爷的手，继续：“汪汪！”

夕雨看着这一老一小一人一犬，笑起来，打开窗子，不顾寒风吹进来，把手里的牛肉干扔了一条出去：“贝贝，接着！”

贝贝金色的绒毛轻微地跟着风颤抖，看了看夕雨，低头叼起来。

“就知道吃！”王爷爷低头训着狗孙子，又抬头看夕雨，挥手道：“快关窗，多冷啊！不用总给它吃的，越来越馋！”

夕雨关上了窗，躺在床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发了条短信给泽风：“我现在和天花板一样寂寞。”

等了一会儿，泽风没有回。夕雨想到如果泽风忙着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就又发了一条：“不吵你。我好了，因为心里被你充满了。”

没过一分钟，电话竟然响了起来，听到泽风的声音，似乎很急，却压得很低：“我现在很忙，一会儿给你打过去。”

宫振业与晏云忆双双坐在泽风的对面，等着泽风挂断电话。

泽风看着严肃的父母，有一点儿紧张，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晏云忆先开了口，“韩夕雨，对吗？”

泽风的秘密一下子被拆穿，稍微有些噶个尴尬，只能盯着妈妈的眼睛，意外吗？可瞬间就明了，这毫不意外。

云忆抚摸着自己细长手指上的戒指，道：“我知道这个女孩子。可是，我想她不应该是个问题。”

泽风咬了咬牙，“妈，现在还不要先说起她吧，你知道公司……”

话未说完，就被始终沉默的宫振业打断：“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几个项目进展得都不顺利，你想怎样渡过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