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人晓（1/2）

风晓我意

被腐蚀的不成样子的木窗大开着，风带动着破旧的窗帘“簌簌”地往屋内乱飞。

窦晓终于在一股股的冷意中睁开了眼，意识回笼，首先便感觉到阵阵的头疼。

他缓了一会慢慢坐了起来，动了动鼻子，灌了一晚上风的房间，霉味似乎比平时淡了不少。

浑身都疼，皮肤黏腻，嘴巴里还余存着酒味。

他抬起手拍了拍头，感觉清醒了一点。嘴巴干裂，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嘶疼…”嘴角的伤口被唾液刺激，冲击着他的疼痛神经。

他拿起床旁桌上的手表看了看时间　，十点二十四。　今天周末不用去上学，他也便不急，竖着耳朵听起了风声。

窦晓这名字任谁一听都会认为是个女孩，也不赖他被这么一直叫着，倒真长了一张清秀的小脸。

当年他妈生他的时候照B超，医生说是个女孩，因为是头一胎，家里人兴奋，一家人这便各种翻字典查资料起了这么一个名。

谁知后面生出来个大胖小子，家里人也不想浪费掉这么个辛苦起的名，便用在了他身上。

今年在他村附近的小县城上高中，再上一年多就该高考了。本来挺美好的一家子，可惜在六年前毁于一旦。

窦晓十一岁的时候他爸窦富国迷上了牌，最开始的时候家里人都不知道，直到催债的找上了门他爸这才坦白。

家里人也不忍心看他爸为了钱天天着急，批评埋怨后便筹钱一起帮忙还了，虽说打了借条，但也不用像那般着急。

后来，他妈不知怎么地便疯了，整天待在角落里鬼哭狼嚎，冷静的时候便瞪大眼睛呆呆的望着某处，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过了好久窦晓才知道原来是他的那个好爹又上了瘾，欠了不知道多少钱。

催债的威胁他说不还钱就搞他，因为欠的太多，他爹也不敢再跟家里人多说，想着大不了带着全家老小深更半夜跑路。

但是，人家债主哪是善茬，猜到了他的小心思，一不做二不休把窦晓他妈给绑走当着他爹的面给那啥了。

据说他爹崩溃的叫声把二里地外正在种地的二毛子都给吓着了…

农村不似城里，出了事总会先想到私了，况且他爹自个也有罪，这要报了警不得把自个也一并抓了…这么一想，这事便也不了了之。

再后来，他爹到底是找了个正经工作，每个月都能还上一些，再加上抓他老婆那件事，让催债的觉得他也再不敢有那个逃跑胆子，于是那些人也跟着松懈不少，倒也不怎么为难他了。

四年前他妈就死了，自杀的。

他爹还钱还了五年，前年刚还完。没日没夜的还债，熬的他爹三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却像是五六十，每天一有空就喝酒消愁，喝多了就撒酒疯，昨天就刚撒了一次。

窦晓起身站在镜子前，嘴角和额头都青紫一片，黏附着丝丝血迹。

他垂眸看着镜子中消瘦的自己，叹了一口气：“真难看…”，他看不惯自己的这幅样子。

摸了摸下巴和脖子上的抓痕，回想起昨个他爹喝醉后又是掐他脖子又是捏他下巴灌酒的丑恶嘴脸，不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个时间他爹应该早就出去鬼混了，也是，还完债了，任谁都得一身轻地开始各处消遣找乐子。

这一年还好有窦晓最近几年赚的外快垫着，不然家里还真掀不来锅了。

六年前亲戚们都跟他家断了联系，不是不想帮，是帮不了。

这年头光顾自己家里家外都够呛的了，可没闲钱再借出去了，况且，在这情况下还不知道借出去的钱哪年哪月能再还回来……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道理窦晓都懂，他也不怪他们。

倒是他爹只要一开始喝酒就开始数落亲戚们的“自私自利”，窦晓听多了，也随了他去，不管不问，两耳自清。

披上衣服，他打算出门买些东西吃，浑身难受，他也懒得做饭。

村头有一个小集市，这几天赶上个什么庆典，集市连着开了三天，到现在还没散完，零零散散的小摊散布在村头的土路上，买东西的人这会也就十多个。

这个时间也没卖早餐的了，窦晓也不挑，买了个饼子付了钱，芹菜馅的，边吃边往来时的方向走。

窦晓吃东西不快，喜欢细嚼慢咽，细细品尝食物的味道，等他吃完饼子正嗦手指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口哨声。

他抬眼看去，看见蹲在树下的王钰亮：“呦！这谁家的小姑娘啊，真水灵！啧啧啧～”说到最后还不忘嘿嘿笑两声。

窦晓知道他是寻他开心，便回道：“王哥今个怎么有空出来瞎溜达？不在家照顾妹妹啊？”

村里人都知道王钰亮有个才八岁的妹妹，宝贝的不得了，恨不得整天去哪都踹怀里。

王钰亮站起身往这走来：“你小子也会寻你王哥的开心了哈？不过阿晓啊，你王哥说的也是真话，你长的确实特水灵，不过跟我妹比起来还差那么一点，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