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明月身世（1/2）

“善哉善哉，明月施主来了。”慧舟禅师出现在禅房门口，打断了何明月和陆九龄的交谈。

“慧舟禅师。”何明月双掌合十问候道。

陆九龄抬起屁股，欠了欠身，算是打过招呼了。慧舟也是见惯不怪，冲她二人双掌合十回礼。

陆九龄一幅懒散样子，说道：“禅师你来得真不是时候，明月刚要敞开心扉，你就来了。”

“噢？那真是不巧，我是听小沙弥说你们来了，怕怠慢了二位施主。”慧舟和善地笑道，慈眉善目，眼角皱纹堆出好几条，让人一见就放松下来。

何明月连忙笑道：“禅师来得正是时候，您这可是峨嵋山的茶？”

慧舟赞许地点点头，答道：“明月施主好眼力，这的确是峨嵋山顶的茶，《峨眉志》中有云：峨山多药草，茶尤好，异于天下。今黑水寺磨绝顶产一种茶，味初苦终甘，不减江南春采。这正是黑水寺玄余大师赠送的峨嵋云雾茶。”

陆九龄冲何明月竖起大拇指，说到底是大家闺秀，自己喝了好多次，喝的是啥都不知道。

何明月面色微变，自嘲道：“快别取笑我了，我一个风尘女子哪敢说是大家闺秀。”

慧舟禅师淡然一笑，说道：“这天上的雨水，落到井水中，就是琼浆，落到泥地里，就是泥水，水都是一样的水，境遇不同罢了。”

慧舟禅师这一番话，让何明月释怀许多，她感激地点了点头。

陆九龄伸了个懒腰，换个话题问道：“禅师，你去过峨嵋山吗？”

慧舟遗憾地摇摇头，说自己一直想去，但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没敢付诸于行动。

陆九龄很想告诉他们自己去过，那是大学毕业旅行时去的，飞机坐到双流机场，再坐大巴车过去，很方便。

但她只能把这些话藏在心里，她注定是孤独的。

慧舟换了一壶茶，同样的茶叶，同样的水，但慧舟泡出来的要好喝许多。

何明月主动拾起被慧舟打断的话题，说道：“禅师进来前，我正说到为何要留在满香楼，陆帮主曾多次邀请我加入闲帮，我都拒绝了，我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把原由告诉陆帮主。”

慧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淡淡地笑着，从容地泡着茶。

何明月继续说道：“当年我家惨遭灭门，幸得恩人相助，救了我和弟弟的性命。我和弟弟一路南逃到了淮安，最狼狈的时候，在街上遇见了陆帮主。陆帮主慷慨解囊，又送千里到这里修习，只可惜，他不走正路……

我们到淮安，并不是偶然，是恩人的安排，他让我在满香楼等候，说是杀我全家的罪魁祸首一定会在满香楼出现。”

何明月语气平淡，把这么曲折的事情说得波澜不惊，可见内心里已经磨出了厚厚的茧。

陆九龄听得直皱眉头，怎么也不能理解，这到底是恩人还是仇人，要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子送进火坑。

“那人出现了吗？”陆九龄问道。

何明月摇了摇头，脸上浮起一层忧伤。

陆九龄觉得此事太过滑稽，揶揄道：“就是出现了你也不知道啊，难不成人家脸上会贴着——我是杀人凶手？”

何明月目光灼灼，坚定地说道：“只要出现了，我就一定知道，那张脸，磨成粉我都记得。”

“啊？灭门时，你见到了凶手？”陆九龄惊叫道。

何明月镇定地答道：“是，我当时躲在水缸里，看到了。”

陆九龄忽然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女孩亲眼看到家人惨死刀下，现在还能云淡风轻地谈及，并且还能在满香楼笑脸迎人，这何明月是个何等厉害角色。

陆九龄端起热茶，一饮而尽，被慧舟打趣说她是牛嚼牡丹，好茶应该慢慢品。

陆九龄定了定神，说道：“明月，你既然知道他的长相，我让闲帮去找就是了，你何苦非要在那儿守株待兔呢。”

何明月固执地答道：“恩人让我在那儿等，我就在那儿等，我信他。”

陆九龄总觉得逻辑不对，对何明月口中的恩人产生了怀疑，于是问道：“那个，明月，我多问一句，你那个恩人，是怎么救的你们？”

何明月摇摇头，缄口不语，陆九龄只好作罢，冲慧舟吐了下舌头，慧舟慈爱地笑了。

“九龄，我可是在漕帮替你做了担保的，还有半月期限，你不要害了老衲。”慧舟禅师提醒道。

陆九龄苦笑着揉了揉耳垂，说道：“慧舟禅师，你觉得一个能设计出如此圈套的人，我们有多大可能查到线索？”

慧舟禅师淡然一笑，道：“万事发生，必有痕迹。雁过都会留痕，何况人乎。”

陆九龄无奈地摆摆手，说跟你们这些唯心论者没法交流，我在说概率，你跟我说哲学。

慧舟不明白陆九龄说的是什么意思，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叹见识太少，听不懂陆九龄在说什么。

何明月打了个圆场，说陆帮主经常会说些让人叹为观止的话，就像她卖舆图那些奇思妙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