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金蝉脱壳（1/2）

那个老头子，自然是鬼老头，而那个中年男子虽然没有转过身来，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张远。而张远旁边跪着一个中年妇女，多半就是他的前妻王大胖的母亲，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和好的，这不重要，我踩着地板走了过去，但他们谁也没有回头，就连王大胖，也只是安静的跪在火炉边，烧着黄纸。

“给我三炷香吧？”

我走到张远的身后，轻轻的说了一句，语气没有一丝怒气。

来这里之前，我想过很多种和张远再见面的场景，甚至我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质问他，都在心里排练过了，甚至想过和他打一架。但现在，人就在我眼前，我却什么愤怒的话也说不出来。张远骗了我多少事情，我不知道，最起码他有一件事没有对我说谎，他的母亲真的病重，如今已经撒手而去。

如今鬼老头丧妻，张远丧母，他们此刻为自己的亲人守灵，我能指责他们什么呢？

他们有错，有罪，但那张桌子前的那张遗像的慈祥的老奶奶，她没有错，我不想她走的这么不安稳，反而我应该来给她上一根香赔罪，因为我有错。

过了今天，也许老奶奶的丈夫，他的儿子，都要跟她而去，这不是罪是什么？

上了三根香，对着遗像三鞠躬。

“媚儿，带着志命去准备茶水，不要怠慢了客人。”

鬼老头和张远缓缓站起来，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的猜测没有错！

张远还是张远，只是他的那对眼睛，却不是我曾经看过的那双眼，而是徐子民的。

密室**的内那条尸体，是徐子民的，只是放上了张远的身份证。尸首很模糊，而且已经开始腐烂，我根本辨认不出来，还挖掉了眼。我当时就想过，为什么真凶要挖掉徐子民的眼睛，这未免太残忍了一些。

但这两天，我想通了。

鬼老头父子，想到了一个完美的金蝉脱壳。

张远死了，这事不但我可以作证，侯军强也可以作证。而没死的张远，利用徐子民的眼睛，欺骗了我真凶

是徐子民。一旦1号岛屿上的计划成功，鬼老头重新脱胎换骨，那么他们两个，就可以跳出所有人的事情，改头换面的继续活着。

而整件案子，就可能成为无头案，哪怕是我，也会一头咬定，真凶是徐子民，可徐子民失踪了，也就查无可查。

可是张远，他忽略了一件事。

他可以讲尸首弄得，我无法辨认。但我当时，看到了那只手捏着身份证。那只手，充满了茧子。而张远身为一个副所长，他再努力，手上应该是没茧子的。就是这个细小的发现，让我一直纠结了很久。

不过我此刻显得很吃惊。

鬼老头他竟然比昨天苍老了太多，虽然他裹着白巾，但我还能看到他鬓角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是一条条的横着，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根本没有昨天在殡仪馆那时候的黑发童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相同的是，鬼老头腰板挺得很直，双目有神，站立如松。

而张远的脸色，竟泛着黑色，双目暗淡！

放在中医的角度上，张远的这幅病态，就是命不久矣的征兆！

我一时间有些凌乱，他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鬼老头从殡仪馆抢走了宋佑的身体，按理来说，依他现在的功力完全可以碾压毛宗人这个鬼煞，夺取了宋佑的七十年阳寿，鬼老头应该比昨天更强，更年轻才对呀！而张远，他一直以来，阳火异常的旺盛，怎么可能就走到了垂死的边缘？

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也要勇敢。”几天不见面，这是张远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声音还是那么的熟悉，但却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沧桑。他指了指旁边的木椅子，说道：“坐下来吧，你有什么都可以问。再不问，也许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一时间语塞，满腔的疑惑，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用多说，鬼老头和张远身上肯定发生了巨变。

“还是我来说吧。可能你也知道，我和志命向来不合，根本不像一对父子，他在学院

里也从来不和别人说起，他有一个在本地当警察的父亲吧？当初，他找来你来捉鬼，我其实并不看好你，只是不想和自己儿子的关系闹得太僵，所以也就没阻拦，只是，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张远很认真的看着我，问道：“你现在后悔吗？”

“嗯。”我轻轻的嗯了一个字。

张远说道：“也许志命早就跟你说过，我和他母亲离婚了，是因为我的另一个儿子，志命的孪生弟弟。”

这时候鬼老头说话了，声音很洪亮，说道：“这事怪我。那天他带儿子来看我，我修炼上出了问题，一掌劈死了孙子。他不敢把这事说给媚儿听，所以他们俩离婚了，我们俩父子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只有他来殡仪馆的时候，偶尔看看我，带点东西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