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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第十四章(1/3)
万幸!不知怎么搞的,“扶轮中学”的闷罐挡住了几节“带枪车厢”的路,调又调不开,“组列”的时候才把这节装载着十万册图书的车厢也挂在有火车头的行列中。
消息传到了馒头形的小山包上,韩队副立刻解开上衣,把腰间五寸长的小手枪亮出来,公开声明:“全亏老子一枪打飞了站长的帽子,没打站长的头,咱那闷罐车厢才有了火车头!谁敢不信吗?你就问问那个站长去,看看他帽子上有没有窟窿?”
大家听得半信半疑。你不信?如今就是有枪的厉害嘛!而且章校长早就发誓不去火车站求情了,独眼韩倒是早中晚的一天跑三趟,那股子热心劲儿还叫不少人佩服哩。因此,独眼韩便以功臣自居,好象是他把“扶轮中学”从绝境中拯救出来,简直应该从上尉晋升为少校了。眼下没人给他颁发少校领章,这也没关系,就来个简便的办法:再也不准别人叫他队副,而是必须称他韩队长!
谁知,有了火车头,并不等于就开车。还要给它加煤加水,才能升火待命。这也不用很长时间吧?不,柳州车站早就无煤了!难民们必须自己花钱去买劈柴,或者自己上山砍油松,劈好了,装满一节劈柴车,然后才能升火烧汽。否则,燃料不足,半路抛锚,岂不阻断了整条铁路嘛!站长出面派款派工,各节车厢又很难一碗水端平;加上卖劈柴的山民又拒收法币,只认“龙洋”和“袁大头”,唉,足足吵了三天三夜,才把份额摊派到了人头上。
“扶轮中学”当然没有银元啦,章校长就率领师生们早出晚归,爬到那笔陡的山峰上去砍松树……学校又一次停课了。
这天夜里,馒头形小山包上传出了谭萍萍凄惨的哭声,几乎把三排红砖平房里的人都哭醒了。一会儿,这哭声又戛然停止,真叫人疑神疑鬼。章校长和李长辛等几位管事的男子汉起了床,可是独眼韩霸占的那间小屋插着门,黑着灯,敲几遍,问几声,没人答腔,萍萍也没再哭,只好作罢。
天亮以后,只见独眼韩闭着一只眼,手按着枪,坐在他那小屋门口打盹儿。谭萍萍蓬头散发,脸朝墙壁,直挺挺地跪在他身边。房门依然关着,只有校医姚大夫挡在门前劝阻大家:“离远点儿!快离远点儿……韩太太病故了。也许是一种恶性传染病!我太太正在屋里洒消毒药水呐……”
在柳州,死一个人,就象平时死了一只狗。大家对死人早就见惯了,没啥稀罕的。同院的准职工,那多嘴的人,害怕“恶性传染病”,也才上前说一句:“赶快抬远远的埋了吧!”说完捂着鼻子扭头就走。
对于韩太太之死,多数人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住进来的时候就病得不轻,除了扶着墙去上厕所,整天也不出房门,一定是卧床不起了。不过,对于刘菊淡、周立言和章校长这些认得谭老板娘子的人来说,心中的疑团,并未因为她这一死就烟消云散,甚至可以联想到更多的事情……
早晨,“扶轮中学”的正式成员还要上山去砍柴。哈玉、许济,虽然已经是谭萍萍的好朋友了,也无法对她进行安慰,更不能帮助她料理丧事。她俩觉得奇怪,萍萍脸朝墙壁跪着,这是一种什么风俗吗?可又不敢问。
准职工们是不去砍柴的。章校长并没说过允许他们坐火车,所以李长辛也不招呼他们一道去砍柴。今天,他们害怕姚大夫说的“恶性传染病”,也都早早的离开了马蹄形小院。只有校医夫妇留下来,帮助韩队长和另一位韩太太,草草地掩埋了死者。
等到下午,大家砍柴归来,王雨农老师又领着刘菊淡和几个女同学到附近山坡上去剜野菜的时候,年幼的余思燕突然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原来是谭老板娘子的尸首被豺狗拖出了浅坟,撕得七零八落的了!
王雨农叫大家把刚采的野菜倒掉,上别的山坡去剜。女学生们却吓得连菜筐都扔了,撒腿就跑……只有刘菊淡踅回去拿菜筐,半天没回来。
跑回学校,哈玉把这事告诉了校长。章校长和周立言立刻赶到山坡上来找刘菊淡,先遇见了一个人在剜野菜的王雨农。
“刘小姐呢?”周立言问。
“还在那边呢,我叫她也不过来,”王雨农说:“大概她是要仔细看看谭老板娘子的下场吧。”
“我看她又快犯神经病啦!”周立言说。
三人一块寻了过去。章校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青年人生活在乱世,性情也会变得残忍了……刘小姐虽然痛恨谭老板娘,可是,她已经死啦,被野狗撕碎了,还要看什么?”
说着,他们走到了刘菊淡身边,只见她脸色煞白,两眼发直,呆呆地站在那个被豺狗刨开的新坟旁边。
“谭老板娘没有死……你们看!这,再看这……”刘菊淡指着死者零乱的肢体说。
果然,死者是另一位韩太太!是那位没有生病、却也整天不出房门的韩太太。而且,由于豺狗的撕扯,他们看见,韩太太的光脚丫子上缠着粗铁丝——从脚心到脚背缠了一圈,又往脚脖子上缠了一圈,使她的脚关节不能灵活转动,而且,铁丝很粗很硬,不用钳子是根本拧不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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