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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1/4)
过得最快的莫过于年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正月初八,我和墩子以及癞痢、小刚一起启程回返天津。
到达钱来也家具厂的第二天晚上,杨伟哥请我和墩子喝酒照样烂醉如泥。好不容易酒醒之后,杨伟哥拽住我的手反反复复地哭诉:“大老婆忠诚,大老婆通情达理,大老婆最会疼人!老婆来、老婆去,最终发现还是大老婆好!世上只有大老婆好,只有大老婆好!”折腾十几分钟之后,杨伟哥一边呕吐,一边鼾声如雷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杨伟哥运筹帷幄,馒头和我带着其他人马不停蹄地打制、油漆家具。杨伟哥自信满满,馒头和我以及其他人个个干劲十足。
三月末的一天,中午出去采购油漆的墩子傍晚时分才赶回来。
“小犬,出来,出来,快出来看看谁来了!”墩子一到家具厂门外就大声嚷嚷起来。
我非常纳闷墩子一改往常的平静、稳重,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小犬,出来,出来,快出来看看谁和谁来了!”墩子提高嗓门。
小明和他的徒弟来啦?
我丢下手头的工作大步流星出去。
早就过了收割的季节,广阔无垠的高粱地上一望无际荒凉。一颗残阳如血般吊在地平线之上。
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了。
是冲天炮吗?
的的确确是冲天炮,义父白发老人站在冲天炮的身边沧海桑田。
我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
冲天炮目不转睛我一言不发。
白发老人过来拽住我的双手,左看、右看,长叹一声凄神寒骨。“义父!”我激动地叫喊起来。
“臭小子,还知道有你这个义父啊!”白发老人大声说。我低下头。
“义父,刺猬头哥哥怎么会忘记您呢。”冲天炮低声说。
“丫头,你说没忘记就没忘记!”白发老人斩钉截铁。
冲天炮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服,素雅、简洁,依旧高高翘起两束冲天炮,依旧宛若一枝栀子花。可是,面容非常憔悴,整个人比以前瘦多了!
我的心渐渐地收缩。
“臭小子,知不知道你爸爸……”白发老人紧锁双眉说。
冲天炮打断白发老人的话,笑吟吟地说:“义父,我们进去吧!”
“我们进去吧,进去吧,外面冷死了!”墩子高声说。
我紧跟着冲天炮往家具厂里走。
身后,掉进池塘里的夕阳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吃过晚饭之后,墩子将自己的铺盖从家具厂我们共住的唯一一个单间里卷出来。
冲天炮洗漱完毕走进单间。
安顿好白发老人之后,我来到单间房门前,久久伫立,心潮起伏。
墩子猛地将我推进房间里,严严实实地带上门。
冲天炮坐在床上低头不语,我三两步走到冲天炮跟前。
“冲天炮……”我轻声呼唤。冲天炮抬起头来注视着我,眼神忧伤而悲哀,千钧之重,碾压在我的心上。
“刺猬头哥哥,我们的爸爸死了!”冲天炮言毕,放声大哭起来。
晴天霹雳,我摇摇晃晃起来。
冲天炮钻进我的怀里,我抱紧冲天炮。
我轻抚着不停地抽搐的冲天炮,冲天炮断断续续地哭诉起来。至此,我才了解在弱小的冲天炮身上已经发生了多么沉重的事情——
冲天炮生日那天晚上父亲喝多了酒掉进粪坑里淹死了。父亲去世之后冲天炮不得不辍学。春节过后,在义父白发老人的陪同下冲天炮千里迢迢来到天津,按照金师傅提供的地址见到小白。冲天炮原以为小白知道我身在天津何处,熟料小白早就和我失去了联系,只晓得我还在天津。小白托人打听我好几天无果。白发老人一边给人看相算命,一边和冲天炮一起四处找寻我。人海茫茫,大千世界,找寻一个打工者谈何容易!冲天炮和白发老人日复一日坚持不懈。今天中午,冲天炮和白发老人在街边小摊吃面条时偶遇跟老板娘要一碗清汤面的墩子。墩子的乡音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冲天炮和白发老人。一番交谈之后,冲天炮和白发老人打听到了我的所在地欣喜若狂。
听完冲天炮的哭诉之后,我悔恨不已自己一直都没有再去看过冲天炮。
经过一天的奔波与一番撕心裂肺的折腾,不一会儿,冲天炮就迷迷糊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目睹小猫一样蜷缩在床上的冲天炮,坐在床沿上的我潸然泪下,恨不得自己抽死自己。
“刺猬头哥哥,刺猬头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冲天炮在睡梦中大声叫喊起来,声音恐惧、凄凉。
我握紧冲天炮的一只小手。冲天炮的小手冰凉冰凉的。
冲天炮醒过来,睁开双眼,哭笑着说:“刺猬头哥哥,是你吗?”
“丫头,是我,是我!”我苦笑着说。
冲天炮再次迷迷糊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一直守护着冲天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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