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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1/7)
老操接连两个星期接事无果之后,一天中午,我忍不住来到老操接事的新开桥上。
除了和小矮子一起借酒浇愁那天晚上,这是我第二次走上新开桥。白天的新开桥和新开河,与夜幕笼罩下灯火辉煌中的新开桥和新开河相比之下逊色多了。白天的新开桥,桥面上坑坑洼洼暴露无遗,人来人往、车来车去,喧闹到了极点。白天的新开河,阳光照耀下缓缓流淌的河水混浊不堪,上面各式各样的漂浮物竞相争奇斗艳;河滩上垃圾堆毗连着垃圾堆,蚊虫飞舞。
新开桥两边的人行道上满是接事的打工者,或站、或蹲、或坐、或躺,绝大多数人面黄肌瘦、衣衫破旧。无论是谁,在此天长日久风吹日晒,再加上漫天飞舞的尘土、煤灰的不断亲热,都不可能不又脏又黑。
人行道与车道衔接处倾摆着五颜六色的油漆样板。所谓油漆样板,就是用各种各样颜色(紫罗兰、苹果绿、乳白色、粉红色……)的油漆精心涂抹在一小块一小块薄薄的三合板上。油漆样板是招揽生意的广告。
我慢慢地走在新开桥左边的人行道上,慢慢地寻找老操。
“小犬,小犬!”我听见身后有人叫喊,扭头一看——是公鸭嗓子。公鸭嗓子坐靠桥上的护栏,面前摆放着木工工具箱,剔着满嘴的黄牙,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来视察吗?”公鸭嗓子笑嘻嘻地说。
“找我师父。”我东张西望地说。
“老操在对面。”
我快步走到桥头,穿过斑马线,拐上右边人行道。大老远的,我就看见了老操,老操玉树临风。
快走到老操身边时,我停下来。老操正在滋滋有味地啃着一个偌大的鸡腿,满嘴流油、满面红光。两只癞皮狗目不转睛老操,口水一只比一只下流。不一会儿,老操就将鸡腿啃得一干二净。老操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油水与口水,将鸡腿骨高高举起到两只癞皮狗跟前。两只龇牙咧嘴的癞皮狗连蹦带跳。老操嬉皮笑脸地将鸡腿骨举得更高。两只癞皮狗不约而同地蹦跳得更高。几分钟之后,老操猛地将鸡腿骨扔到地上。两只癞皮狗一起冲向鸡腿骨,一只风驰电掣地叼起鸡腿骨,另一只拼命抢夺,两只癞皮狗撕咬成一团。老操笑得浑身颤抖,如同中风抽搐。
我顿时恍然大悟——
一天吃晚饭时,老操神秘兮兮地问我,知不知道两条狗打架到底是为了什么?
原来不是为了一条母狗,而是为了一根鸡腿骨。
老操扭头看见我,连忙转身用衣袖使劲地擦拭嘴边。我佯装什么都没看见,原地不动。“小犬,让你老老实实地呆在四合院里等我的好消息,你怎么像猴子一样地到处乱窜,窜到这儿来了?”老操大声嚷嚷起来。我一步步地走到老操身边。
“你来得正好,我早就要上厕所了!你帮我照看一下样板,我去去就回!”老操提高嗓门。我站到样板后边。
老操一边捂着肚子跑,一边高声叫喊:“谁这么缺德?将鸡腿骨扔在地上,惹得两条狗抢得死去活来的!”
我左等右等,不仅半天都不见老操的踪影,还大有一去不回之势。
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男子在我面前停下来,中年男子的鹰勾鼻子非常突出。
“四只眼,这是你的样板吗?”鹰勾鼻子笑眯眯地说。
我莫名其妙,东张西望起来。
“说的就是你,小不点!”鹰勾鼻子指着我的眼镜说。
“是、是、是!”我激动地说。
“这个是你油漆的吗?”鹰勾鼻子拿起一块样板说。
“不是我,是我师父!”
“你师父呀,你师父武艺高强吗?”
“我师父手艺高超!”
“你呢?”
“有其师必有其徒!”
“小小年纪就伶牙俐齿的,有其徒必有其师——你师父肯定特别能说会道!”
“我师父再怎么能说会道,也不是您的对手,我就更不值得一提了!”
“这话我爱听!明天上午八点,你和你手艺高超的师父去天津某某女子中专学校油漆桌椅。到了之后,找后勤科的车震科长,车,小汽车的车;震,地震的震。”
我高兴坏了,连声说谢谢。
“谢啥谢,只不过是一些桌椅,你们油漆是油漆,其他人油漆照样是油漆。真要感谢的话,就感谢那两条打架的癞皮狗,是它们吸引我过来的!”鹰勾鼻子笑哈哈地说。
我顿时对两条癞皮狗心怀感激起来。
两条癞皮狗,一条叼着鸡腿骨跑,一条紧追不舍。
“我就是车震科长!”骑上自行车的鹰勾鼻子扭头重重地抛下一句话。
我激动得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师父啊,我的好师父,您老人家就时时刻刻啃鸡腿,时时刻刻惹狗打架吧!
良久之后,老操走过来,三步一回头,一直用一根不知从什么地方捡来的细小木棍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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