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进流云阁（1/2）

当天夜里，九菱辗转反侧，怎么睡不着，她只要一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坏家伙的笑颜。

烦躁不安。

九菱走出房间，来到了后院。

夜风凉凉，秋月浮光，静谧的后院仿佛有一层苍白色的面纱，一掀开，就会有星辉如瀑布般倾泻。

九菱仰望苍穹，张开双臂，任由秋风从袖间穿过，带来一份无瑕的清净。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大半是刚从醉金房间出来，一袭白衣的阿狸正往流云阁走去。

“阿狸姑娘。”九菱唤了一句，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阿狸听清。

阿狸停下了脚步。

九菱走到阿狸身边，感激道：“上次翠云姑娘的事，真的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告诉大家真相，我可能会被陈公子打死的。”

阿狸眼里划过一丝笑意。

醉金要是舍得让这价值连城的鱼饵遭打，估计东街的猪也会讲人话了。

见阿狸久久不应，九菱不好意思地问：“我冒昧问一下，真的没有恶意，呢个，我好像从来没听过你说话，阿狸姑娘，你，是哑巴吗？”

阿狸故意低咳了一声，咳声甚至有些不真切。

“啊，不好意思，原来你喉咙不舒服，你看我，就爱胡思乱想。”她讪讪地笑着，一脸尴尬。

阿狸倒是毫不在意，拉起她的手就要将她带进流云阁，谁料九菱一看到流云阁的花门，便抱着门口的柱子，打死不进去！

“阿狸姑娘，我不能进去，我要进去了，姐姐会生气的。”她像只小熊一般搂着柱子，拼命地摇头。

无奈，阿狸只好独自推门进去，在纸上写了寥寥数字，递予九菱。

“有我担待，进来无妨”。

九菱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流云阁。

流云阁内，两方烟熏烛台，照得四周亮如白昼。九菱发现，这里比想象中还要简洁，除了常用的一把古琴和弧形架上的几个白瓷瓶子

，几乎就没有别的装饰。

阿狸安静地沏着茶，裹布的十指全然不影响她用指腹沏茶的优雅。

九菱定睛看着阿狸，仿佛面前有一个谜团，让人太想参透——高挑的阿狸戴着笠帽，垂下的布沿几乎遮掩了面容，只剩下一张若隐若现的红唇。

她一定是个美人吧。

九菱如此想着。

不一会儿，香茶已经到了面前，飘着热腾腾的烟。

“谢谢。”九菱端着白瓷茶杯，浅尝了一口，惊喜道，“你泡的茶真好喝。”

阿狸浅笑，为她满上。

此时，夜露更重，月色迷蒙，四周一片寂寥。

九菱知道阿狸不便开口，也不敢相问些什么，只好诉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就是睡不着，我总觉得心里头好乱，乱得像——”她竭力想出一个恰当的比喻，“乱得像一团麻绳。”

缭绕的烟雾，仿佛又拼凑出那个人的笑颜。

九菱的脸，不觉烫了起来。

“今天我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富家公子。我一看见他，不知道怎么的，脸就热了起来，心还扑通扑通地跳，阿狸姑娘，你说，我会不会，会不会是有点喜欢他？”她凝重地问。

阿狸满心以为其人是“卓昊梵”，于是深深地点头。

九菱的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不可能，才那么短的时间，怎么会……”她急得跟什么似的，焦躁不安。

阿狸拿过纸笔，写下清秀的四个大字：随心而往。

“随心……而往……”九菱不觉念了出来，然后问道，“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的意思吗？”

阿狸点头。

九菱似乎懂了，也似乎更加懵懂。

无论如何，这次长谈算是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九菱也就认了。

打那以后，九菱总是“好心”地帮然然到东门采办，希望再遇上那个闲来无事，以捉弄人为乐的“贵公子”，可惜一直没见着他的踪影。

初八这天晚上，卓昊梵依约来到醉金楼，将一叠银

票放到醉金手上，目无表情地说：“我要九菱。”

一袭红裳的醉金把丝巾往他身上一挥，娇嗔道：“卓公子，你这就不对了，来醉金楼不找姑娘，反而找个下贱的丫头，传出去了，人家还以为我们醉金楼的姑娘怎么着呢。”

卓昊梵往她手上添了几张银票，刚毅的脸上是一贯的冰冷。“我再说一遍，我要九菱。”

这么容易让他如愿，她就不是名冠天下的醉金了。

醉金把银票收了起来，冲卓昊梵邪邪一笑，说道：“九菱价值非同一般，卓公子要想摘，怎么也得拿出些诚意来。”说罢，醉金向他摊开了手掌。

卓昊梵实在说不出“我只跟她喝茶聊天”这种有损男人尊严的话来，只得一大叠银票往她手上添。“现在如何？”他阴沉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