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绝城（1/2）

“阿软说的可当真？”沈夫人一脸怀疑的看着她，大概对沈软突然地变脸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事到如今，她们不信也得信。

沈软眯眸笑着，眼看着沈夫人和沈卿又假意哄她，再三叮嘱沈软不要忘记丞相府的事情，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等人一走，沈软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得眼眶都湿润了几分。

而守在亭子外的丫鬟们，一个个都沉默的站着，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

过了许久，亭子里的笑声才歇了，被风卷出了一句话来。

“这世上啊，还有个词，叫生不如死。”

短暂的沉默之后，沈软将怀里的黑猫放走，在心里揪着001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方才那些话和神态半真半假，沈软心里却沉沉的，好像这具身体里住着不只她一个灵魂，那个灵魂平日里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一次001倒是没有沉默，很快给了沈软答案。

“这具身体里还留存着一些原主的残念。”

“而且这残念还知道些什么？”沈软挑眉。

若非是知道自己的命运和沈夫人母女做的事情，那一缕残念也不会是那样的情绪，对沈夫人和丞相府显然是恨极了的。

001应了声，迟疑了一下就对沈软说道：“你不用担心，那缕残念如今已经散了。”

大概是察觉到沈软心里的不高兴，001又多说了一些：“你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包括日后要去的那些世界，不过都是书里的世界，而这些人在书中存在的时日长久，按理来说只要世界不崩塌，那就是不灭的，可就是存在的久了，有些存在就会窥见些什么来，就像原来的沈软。”

001顿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要怎么说，不过很快的又接着说了起来，“她死后本该消除记忆，在这个世界里从头开始，可她却窥出了一丝天道，不愿意再困在这方世界进行无止境的轮回，因而才有了你的到来。”

“我来了

这里，那原来的沈软呢？”沈软凝声问道，却愈加有点辨不清001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而001口中的天道，更是虚无缥缈的。

实在是难以捉摸。

听见沈软的问话，001答道：“妄想挣脱天道，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向来机械的声音里竟透出几分凉薄之意来。

沈软心头跟着一冷，“先前你只说我完成了足够多的任务就能回到现世，并且活过来，却从未说过我若是没有完成任务会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沈软的错觉，似乎在她说完这些之后，001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实在轻忽，沈软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001笑了。

“按照规则，若是没有完成任务的，自然是要留在这个世界里，成为那个书中人，一次又一次的走完属于她的剧情，再清楚记忆进入轮回，从头来过……”

沈软心头冷意加剧，她早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点心，她若完成了足够的任务，确实能回去，可同样，若是完成不了，那就只能留下来，代替原本该存在的那个角色，被困在这书中的世界里，永远也挣脱不出去。

001没有再说话，沈软就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吃过晚膳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她就像是将之前和001所说的话都抛在了脑后，收拾妥当就去找了舅舅。

既然答应了沈夫人母女，自然还是要做的。

沈软舅舅似乎早知道她会来，也没让书房外的人拦她，等她进去了，努力扯了一抹温和的笑意问道：“阿软这些日子可还好？若有什么不适应的，只管与舅舅说。”

“舅舅和外公疼爱阿软，阿软这些日子过得最是惬意了。”沈软笑道，走到面容粗犷的男人面前，道：“舅舅是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吧？”

她知道昨天的事情肯定早就传到了这府里的男人们耳中，因而也没有拐弯抹角的。

男人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张了几次嘴才生硬的解释道：“舅舅是怕她们欺负了阿软。”

沈软微微愕然，才反应过来他是怕自己误会了他让人监视自己。

若是换作平常的姑娘，刚脱了皇宫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知道养育自己十几年的亲人不安好心，又初来到太师府里，恐怕也要战战兢兢，揣摩多想了。

可沈软显然不会。

她将一切看得通透，笑道：“阿软知道的。”

男人见眼前的姑娘笑得眼眸清透，心里愈发软和下来，哪怕他再如何因为妹妹而疼爱这个外甥女，可如果这个外甥女不领情，那这份亲情也总归是要淡了下去的。

“那阿软今日来……可是心里有自己的决断？”

沈软眯眼笑了笑，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沈夫人和沈卿不想死，那她就成全这两人好了，至于她那位好父亲？

沈软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见过这位父亲的面，就更加不会将他放在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