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争执（1/2）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大人也晓得锦荷的性子，锦荷素来以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红药此等大恩。更何况，以我对红药的了解，她绝对做不出来刺杀皇上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其中必有隐情，还望大人告知一二，锦荷感激不尽。”

皇甫惜画看着我，许久之后，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知道这一点，但你可知，在这宫里头，有主见不是个好东西，宫里头没那么多让你自己做主的事情，你可知道，若是知道这些不该知道的东西，你怕是会有大祸。”

“锦荷不怕。”我斩钉截铁的说道。

皇甫惜画沉默一会儿，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便告知你一二，皇家的事情，即便是我，也不能多议论，因此我能说的，也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分辨是非了。”

“多谢大人。”我拜了一拜，心中一喜。

“那是三年前的时候，四通城送来了一个秀女。我并未曾仔细端详过那位的模样，不过从传闻中倒是知道她是个极为美艳的女人，宫里头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皇上很宠爱她，这很正常，男人大多都是这种德行。”

“转折发生在那年女官考试后，我原先以为这位会和之前那些女人一样盛宠之后日渐衰微，但是她刺杀了皇上。胆大的女人有很多，她这样的，我见过不少，但是皇上没有下令杀她，其中原因为何，我不能告知你，不过她在冷宫里头被关了三年。”

“出来之后的事情，你便也知道了，分配到浣衣局，被你撞见，带回去，做了你的丫头。”皇甫惜画饮了一口茶，说道：“善心是个好东西，但是也要分的清楚时候，我言尽于此，锦荷，好自为之。”

我脑子里急促的理着思路，闻言对着皇甫惜画恭敬一拜，退了

出去。

房中一番对话，出来天色依旧是冷清的黑夜，皇宫长街空荡荡的，我提着灯笼慢悠悠的走，一瞬间好像一个孤魂野鬼。

我也的确是一个孤魂野鬼。

无父无母，无兄无姊，他们都在城破的时候用自己的性命殉了这国，莲溪已成往事，他们都在往事中活着，在彼岸永生，只有我，存在于此岸，存在于这不知生死的人间，做着人间的孤魂野鬼。

脚步声缓缓靠近，我抬头看去，见是一人提灯而来，我以为是红药过来寻我，但是瞧见那人的身形不似女子，看来很是魁梧，应是一个男人。

大半夜，那个男人会突然来这里？

向前走了几步，隐隐看清楚那人的轮廓，我忍不住愣了一下，待瞧清楚了那人的眉眼，顿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下官不知是陛下驾到，冒犯了圣上，还请陛下恕罪！”

我心里头忍不住的震惊，大半夜，独孤离傲没有在寝殿里头休息，怎么突然来了这里？

“起来吧！”独孤离傲说道，“朕是睡不着出来走走，这里只有你我，也别再遵循什么君臣之礼了，你就把朕当做是寻常朋友，随便说说话就可以。”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独孤离傲唱的是哪一出，只能先依言站了起来，说道：“是。”

他向一旁的宫殿走过去，我想了想，也提步跟了上去。

这宫殿里头处处都落了灰，看来已经是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独孤离傲却是轻车熟路的朝里头走，径直走到了后院，我讶异与他对于这个宫殿的熟悉，只能提着灯跌跌撞撞的跟着他走。

“你可知这里是何处？”独孤离傲寻了一个石桌，桌椅难得的是干净的，他坐上去，出声问我。

我愣了一下，说道：“下官……不知。”

“都说了同朋友间一样的对话便可，你平日里跟那些朋友都是这么相处的？”独孤离傲挑眉道。

我心里头叫苦，却也只得说道：“是是是

，下官……我知道了。”

“这里，是我弟弟的宫殿。他喜静，性子又很是稳重，自小便得父皇看重，将这座宫殿给了他。”独孤离傲看着月亮，说道。

原来这是在思念自己的弟弟啊！

我想了想，说道：“那位殿下因病去世，若是知道陛下伤心，想必也不会开心，陛下还是莫要过于伤怀了。”

“伤心？因病去世？”独孤离傲看着我，说道，“谁说他是因病去世？我若是不开心，他想必是会开心的紧啊！”

他说这话话里有话，想到秋葵姑姑说的话，我一时不敢发声，小心驶得万年船，听着这意思会是一桩皇家秘辛，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独孤离傲忽然起身，来到我面前，说道：“苏锦荷，如果我要你入宫，你愿意吗？”

我心头一跳，干笑道：“陛下莫不是糊涂了，下官早就是女官了。”

“朕没有糊涂，朕现在清楚得很，”黑夜里，他一双眸子亮的吓人，“我问你，若是让你入宫为妃，你愿意吗？”

你愿意吗？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