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石矶的殷勤（1/2）

伯邑考为我仔细筹备了一番，直到我俩都确保稳妥后，他才从容不迫地带我向关押囚犯的地牢走去。

“世子殿下，别来无恙啊。”虽然埋着头，但我仍然认出了石矶的声音。

这熟稔的口气，看来石矶入宫勾搭妲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今日我也是来这地牢采集赤芝的。”伯邑考说话的声音一如往昔，沉稳温润，完全听不出有任何异样。

赤芝是一种珍贵的药材。

古医书上记载，常服赤芝，利关节，益精气，坚筋骨，好颜色。由于赤芝对美容养颜颇有奇效，所以看重皮相的苏妲己命伯邑考在宫中各处搜集赤芝，以为她炼成美容丹药。

而赤芝这种珍稀药材性喜阴静，只生长在暗无天日，阴冷潮湿的地牢之中。因此，伯邑考常常前往地牢搜寻、培育赤芝。

“嗯，娘娘早跟我打过招呼了。”石矶的语气带着一丝疲倦的懒意，却又极力地装出一股子虚伪的殷勤来，“你快去吧。”

“不过，”石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迅速补充道：“今天地牢里可有特别重要的犯人，世子殿下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明白。”伯邑考语毕便往里走，我也跟着他抬脚。

“哎哎，且等一等！”石矶突然走到我面前，吓得我一个肝儿颤，“在你身后的这位，又是何人？”

“这是我的哑仆，贾伯。”伯邑考的声音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他在十岁时生了场大病，于是就变成这样了。”

“哦，我好像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世子殿下不愧是举世闻名的大善人，救苦救难到，连挑仆人都得招个哑巴。”我似乎感觉到，石矶从我身上挪开了她探究的目光。

“那你们快进去吧，速战速决。”

我随伯邑考进了地牢的大门，在穿越过无数个破败逼仄的木质牢笼之后，在地牢的尽头，一副崭新的精铁打造的宽敞铁牢里，我见到了蜷缩在墙角的锦瑟。

一根根粗壮的铁条将娇小的锦瑟牢牢困住，她抱膝缩在角落，像一只被折断双翼的蝶。不过，在这么坚固的铁牢之中，锦瑟恐怕是插翅也难飞吧。

赤芝一般会生长在阴暗潮湿，僻静的地方，而且常常选取最隐蔽，最不惹人注意的位置。由于锦瑟所处的铁牢位于整个地牢的最深处， 因此极有可能会在那里采到赤芝。

“赤芝就在那座铁牢里。”果然，伯邑考稍加探查，目的地便指向了锦瑟所在的铁牢。

我埋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到，在锦瑟地牢的一角，果然有一株赤色的蘑菇状药材。

“哦，竟这么巧？”石矶语意不明地说道，让我难以捉摸她是否看出了什么。

“赤芝喜阴静，而那间铁牢是此处最为阴冷僻静的所在，所以在那里能找到赤芝也属正常现象。”伯邑考沉静又淡漠地解释道。

“小鲛女，那就麻烦你抬抬手指，快将墙角的那株仙药摘了给世子殿下罢。”石矶懒洋洋地命令锦瑟。

锦瑟闭着眼，苍白的小脸上毫无血色，小扇子般的睫毛垂下来，似一双墨色的蝶。

精致却脆弱，有一种病态的美。

“哼，又犯懒了，看把你娇气的！”石矶啐道，说着抬手就挥了锦瑟一鞭子。

粗壮如同黑蟒的皮**在锦瑟身上，发出一声闷响。锦瑟眉心紧皱，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我将手埋入袖中，紧紧地攥住紧握的双拳。

“快将墙角的那株仙药摘了给世子殿下！”石矶呼喝道。

锦瑟闻

言，哆嗦着站了起来，缓缓地向墙角的赤芝靠近，然后颤巍巍地将它摘下。

“贾伯。”伯邑考轻唤一声。

我默契地走上前去，从铁条的缝隙中接过锦瑟递来的赤芝。

在递接赤芝的一刹那，我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轻戳了锦瑟一下。我给她一个眼神示意，锦瑟抬头，秒懂了这一切，却仍是不动声色地返身回到角落，默默地靠着铁牢的墙根，仍是无言。

突然觉得，赤芝这种药材要是有幸修成了精怪，个性肯定和锦瑟那个闷葫芦一模一样，逆来顺受，隐忍沉默。干脆，这味药材直接改名为锦瑟就好了。

能住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伯邑考抬步欲走之际，石矶突然语气急切地开口问道，“世子殿下，这味赤芝仙药所炼成的丹丸，真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的养颜奇效么？”

“医术上说，常服赤芝，好颜色。”伯邑考的语气仍是沉静如潭，无波无澜。

“那么，石矶有个不情之请。待你为妲己娘娘炼完丹药之后，能否也为我预留一两颗呢？”石矶的态度突然放得这么柔软，让我好不习惯。

噢，对了，我想起来了。

石矶本是十分注重容貌之辈，而她本身也是天生丽质，姿容艳丽。她曾对自己的容颜颇为满意，引以为豪。但数年前为了救回赵公明，她苦练邪术，终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