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噩梦之眼（1/2）

黑暗里，青石板铺就的小巷地面上，有微茫的天光逆下，勾勒出属于青年男子的粗硬轮廓：

“嘘！”

青石板上，一双陡然睁大的惊恐的眼，细白的手抓向陡然飘落的沉沉坠坠的紫藤花瓣……

……

街市上，人群渐散，灯火渐灭，连出来摆摊的小商贩都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回家了。

沈瑶玉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马车车厢内，马车的轻摇也不能让她挺直的脊梁稍有歪斜。

青枝和红杏对视了一眼，她们实在有些奇怪：为何这位沈七姑娘自律到如此地步？

而沈瑶玉的右手正拨弄着自己左臂上的七星玉镯，玉镯那清凉的触感，带给肌肤轻微的刺激，也似乎打开了她梦境之门的一条细缝。

那双泛着灰蓝色的眸子……如今细想起来，总觉得那属于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可自己为什么一直不能想起那个人的面容呢？那个人，就像一直隐藏在迷雾当中。

或者说，是自己不想想起来？

沈瑶玉听过那样的说法，因为受到太大刺激，有些人会刻意遗忘曾经历过的事。

她这里正默默追寻自己的记忆，那边掀起一半车窗窗帘往外头瞧的红杏却轻轻叫了一声：

“咦？那是婉娘姐？这么晚了，她还一个人在外面？秦大哥真放心啊！”

“看你说的，婉娘姐本事可在你我之上！”

青枝一边应着，一边也来了兴致，挤到窗边去看。

红杏却转过头来笑，一手指着昏黄一片的外头：

“原想叫婉娘姐一声，不过她走得急，进了巷子了，今天也晚了，改日再叙也来得及。”

……

婉娘提着一盏油纸灯笼，妖娆婀娜的身形在街市中穿梭，哼着的小曲说明她的好心情。

直到当她步入一条小巷，婉娘的步子猛地刹住，浑身似有尖刺炸起，厉声向那黝黑的小巷深处喝道：

“谁？！”

“哼……”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婉娘心惊，猛地将手中的灯笼

杆全力掷出！

呜！灯笼杆犹如长枪一般射向那团黑影！

“啊！”

那影子正在踉跄起身，动作有些迟缓，这一记袭击就没能避开，灯笼杆直接擦过他的左肩，带走一大片衣服的碎片与一片血肉！

婉娘更不迟疑，快步冲上前就要施展手段，却无意间与一双眸子对上！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街市上的灯火自婉娘身后折射进来，反射出这眼睛深处的那抹灰蓝色，如冰如霾，又如狼，如蛇！

阴冷，死寂。

婉娘看着这双眸子，只觉得自己耳中原本充斥着的各种来自街头巷尾、细腻入微的各色声音都在瞬间离自己远去，而她原本即将发作的怒气也似乎沉入了水底，仅仅冒了几串气泡，就寂然熄灭了。

婉娘对面的眸子眨动了一下，缓缓闭合，再度睁开，却已经是一双平常不过的眼睛，只不过神情有些暗沉。

眼睛的主人捂住自己的左肩，小心地仍然将自己的面部隐藏在黑暗中，再度查看了一下婉娘，眼神中掠过一丝自傲和满意。

“哼，幸好还来得及。”

他的对面，婉娘睁大着双眼，却像是看向虚空，茫然而无措，身体虽然绷得紧紧的，却显然已经失去方向，只是站着，攥着双拳，无法前进，亦不能后退。

那人仔细地端详了好一会儿婉娘，眼神最终沉淀为厌恶：

“老女人，真碍眼！！”

他说着，开始整理衣服，嘴角噙着一抹充满恶意的笑：

“既然入了我的掌心，此地又实在冷僻，无人经过，且看爷怎么收拾你！”

男子整理已毕，忽然伸手，一把将婉娘的外裳扯破，丢掉地上，沾了满地的鲜血，抽打在她身上、脸上，一下就将婉娘全身上下弄得鲜血淋漓。

他复拉起婉娘的手，准备将血沾在她的手掌上：

“既然此地已开始查案，你又自己撞了上来，不如你来替我担了这个罪名……”

他才将婉娘的手举起，就听耳边蓦地发出一阵震耳欲聋

的尖叫：

“啊！快来人啊！！”

男子一个趔趄，迅即稳住身体，猛地扑上去，双手扳住婉娘的面孔与她狠狠对视，眼底那抹原本已经潜藏下去的灰蓝色骤然浮满瞳孔：

“老女人，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看我，看好我！你动不了了，你再也动不了了，明白吗？！除非我说你能动，你才能动……”

婉娘好不容易重新凝聚焦距的双眼重又变得迷茫，黯淡，逐渐沉寂下去。

……

青枝和红杏在车厢里才刚放下车帘，两人的动作就猛地僵住，眼睛则如出鞘的刀剑闪亮了起来：

“方才你可听到了？！”

红杏立刻点头：

“嗯！我听到了！怎么办？！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