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日月血案（二）（1/2）

老头没有回答晏青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道，“晏竹的箫声清远悠长，如林间清泉，沁人心脾。令陛下忘了眼前的觥筹交错，繁华似锦。

宴会散去，陛下赏赐了萧玉姑娘很多东西，亲自派人送她出宫。萧玉姑娘坐在装饰华丽的肩舆上，迂回曲折的皇宫就在脚下，壮丽的建筑重重叠叠。晏竹一袭青衫，立于宫墙之下。

‘停下！’肩舆落地，萧玉姑娘靠近眼前眉目清疏的男子。

‘萧玉姑娘，今日听你一曲，果然名不虚传。’晏竹笑意相迎，悦怿如春。

‘乐师的箫声如晨风幽泉，闻之忘俗，不知如何称呼？’

‘叫我晏竹就好。’

‘晏乐师的箫乐有如此造诣，想必陛下十分欢喜你。’

‘我原是一名丞相吏，今日不过来滥竽充数，’晏竹说道。

‘晏大人，萧玉失礼了。’

‘无妨，叫我晏竹甚好，这里是出宫的必经之路，就想等在这里碰碰运气，还真让我遇见了萧玉姑娘。’晏竹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萧玉有些不解，不知他是何来意。

‘月光皎皎，萧姑娘可愿与我同行，我送你回去，可好？’晏竹提议道。

‘甚好。’

合意友来情不厌，知心人至话投机。萧玉姑娘弃了肩舆，舍了赏赐。两人踏着皎洁的月色，谈心论乐，在帝都的街道行了一夜。从户户灯明到唯有月光照耀，再到晨光熹微。

次日午时，陛下召晏竹进宫，舍人带他进入寝殿，午膳刚过，陛下正准备小憩，着玄色常服，头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看起来像一个普通的弱冠少年。

晏竹正欲行礼，陛下抬手阻止，说道，‘不必拘礼，朕昨日听你**，宫廷乐师也无可比拟之人，朕看你的箫很特别，可否给朕看看。’

晏竹双手恭敬递上箫，不敢直视眼前的人。

陛下抚摸着手中的箫，箫身九节，细长，光滑莹润，无多余的装饰，‘这箫是由水竹制作而成，怪不得

箫声空灵通透，朕见你不像是京城之人，但样貌清秀，也不像来自这水竹生长的南蛮之地。’

‘臣来自关东一带，父亲是商人，这支箫是他行商途中所获。’

‘你这职位，想必也是令尊行商所获吧？’

‘父亲生前一直希望我做一个于国家有用之人，他病故后，我便倾尽家产给自己捐了个官，只是我生性愚钝，难有作为。’

‘你这人挺有意思，要是其他人有机会到朕跟前来，定会极力向朕演说国策抱负，你用钱财谋官，却又无心做官，那你来京城，难道是来混饭吃的。’

‘臣资质不高，也说不出什么于国于民有益之辞。’

‘朕看你倒是有些用处？’

晏竹不知何意，问道，‘有何用处？’

‘你听，外面可有什么声音？’

晏竹仔细听了一下，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声音，说道，‘蝉鸣？’

陛下看得出来，他并非真是愚钝之人，‘秋日聒噪的蝉鸣打扰孤午憩，那些树是父皇命人移栽在那的，朕不想砍，宫内侍卫捉也捉不尽，说不定你能替朕解决这个问题。’说完，陛下上塌休息。

晏竹看着他宽阔的背脊，长发散落在榻上，侧脸曲线优美深邃，慵懒地躺在那里，像一头沉睡的狮子。他拿起箫，放在嘴边，乐音如**里的潺潺溪水，流淌在耳边，驱走内心的烦恼和殿外的喧嚣。

从那日之后，陛下留他在宫内做一名宫廷乐师，每日传召，见面比后宫妃子还频繁，宫内能来去自如的男子除陛下外，唯他一人。

晏竹面容清秀，身姿俊美，受前朝慕萧祸政一事的影响，朝廷对男风颇为忌惮，有传闻晏竹是下一个祸乱朝纲之人。

玉可碎不可损其白，竹可焚不能毁其节，久之，晏竹终于不堪忍受这番诋毁的言论。一日清晨，晏竹在楼台上**，陛下退朝恰经过，一曲毕，陛下听出他的箫声与往日有所不同。

‘朕听你的箫声中有了杂质，可是被什么事扰了清净？

’

既然陛下问起，晏竹也借此机会吐露心声，‘臣本是林中燕雀，恳请陛下让我归林中自由自在的飞翔。’

‘朕留你在宫中，也并非让你当一只金丝雀，何必在乎他人言语，妄自菲薄，你本是鸿鹄鸟，应往高飞，若是你愿意，朕封你官职，让你大展鸿图。’

‘臣本是燕雀，安有鸿鹄之志哉。’

‘朕听你之意，是不愿留在朕身边，你愿意在丞相府当一名小吏，难道朕还不如丞相吗？’

‘燕雀本该居于巢窠，无法安于宫院。’

‘天下是朕的天下，朕的皇宫难道还容不下你的巢窠？朕从未如此讨厌你的自命清高，超凡脱俗。’

‘只要陛下大手一挥，天下文人墨客，自有经世致用之士愿前来施展抱负，辅佐陛下，又何必执着晏竹一人。’

‘如果朕连一个乐师都留不住，又何谈天下卿士。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