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失去了家（1/2）

顾迟夕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她回到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

从小她便有一个困惑，那便是为什么自己的父母总是在外人面前总是笑意满满一派和谐的模样，可是一旦关上门，父亲常常是冷着一张脸，而母亲也一字不发。

那时候最多的记忆便是她缩在母亲怀里，看着那个几乎不会抱抱她的男人收拾起东西向其他房间走去。

“娘亲，”年幼的顾迟夕声音软软糯糯，她看着母亲赵蔓枝，“爹爹为什么总是不抱抱夕儿啊？”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顾迟夕好奇地抬头，瞧见的便是赵蔓枝被灯火照得明明暗暗的脸。

母亲的脸总是常年带着一抹笑意。

小时候的她有时就想，为什么母亲总是笑着的呢？不管对谁，对她们姐妹俩，还是对她们的母亲，或者说她的丈夫，还是对那些不怀好意到以至于她们都能听出来的来拜访的女人们。

小顾迟夕有时候会觉得这是自己太娇气的原因。她一旦磕磕碰碰了，总是会扑到母亲怀里哭鼻子。不过母亲肯定要比她强得多吧，她一定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哭鼻子呢！

可是那天在烛火之下，她却意外发现母亲脸上一晃而过的茫然和悲伤。

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虽然短暂，可是她却一直悄悄记在了心里。

那天晚上，母亲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究竟会因为什么而悲伤，又为什么悲伤的事不能告诉她呢？

一切转变发生在顾迟夕已经读了好几年书的某一年春天的某一天。

那天她从学校里回来，正高高兴兴地挽着母亲的胳膊往母亲的那间屋子走，这是她一向放学后的习惯。

母亲赵蔓枝的屋子同父亲顾卿云的屋子在一间院子里，毕竟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但中间还隔了好几间空屋子。

院子里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将一切细微而肮脏的声音都放大到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嗯……啊……”是女子娇媚的呻吟。

众人皆是受到惊吓停住了脚步，走在最前面的赵蔓枝率先停了

下来，那一瞬间，顾迟夕可以感觉到自己被母亲握在手心的手被尖利的指甲掐得生疼。

顾迟夕不明所以。

身后的下人不断地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人低声笑了出来，顾迟夕茫然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靠近母亲低声问道：“娘？”

赵蔓枝被顾迟夕这一声给唤过神来，她急忙松开了握着顾迟夕的手，压低声音避开顾迟夕的眼睛小声说道：“娘亲现在有些事，你先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做你的功课。”

“嗯？”可是她今天没有功课的啊，她方才就告诉母亲了。顾迟夕最后并没有说出来，因为身后的李伯已经对她做了一个请走的姿势。

现在想来，那天天气是真的好，院子里的花儿开得正好，天空也是万里无云的爽朗。

顾迟夕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胡乱得把课本翻来翻去。

她现在真的是静不下心来，更别说看书了。

顾迟夕不高兴地鼓起脸，仔细想着方才母亲和那些下人的表现。

究竟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大家看起来都这么反常呢？甚至，现在想起来，母亲方才的低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母亲，是哭了？

顾迟夕突然站起来，不顾门口李伯的阻拦，朝着母亲的院子里飞快跑去。

她有预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大事！

还未到母亲院子口，顾迟夕就听到一阵阵的摔东西的声音。

还有母亲的哭喊，和一直来来往往吵吵嚷嚷亦或者说，来看热闹的下人们。

顾迟夕没有再上前一步，只是站在母亲院子门口的那棵树下静静地看着。

“顾卿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母亲从未哭过，在顾迟夕设想过的无数次的母亲的哭中，唯一没有想过的便是这种声嘶力竭的痛苦。

她一直以为，母亲对什么，都不会哭到这种地步的。

“顾卿云，这么多年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夕儿和燕儿她们吗？”母亲摔尽了能摔的一切东西，哭着质问。

她一直没有听到父亲的回答。

一切就像是母亲一个人的一场独角戏。

周

围的下人们嬉笑着，指着院子的一男两女的好戏嘻嘻哈哈议论个不停，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

顾迟夕突然感觉自己的肩膀上落下一双手，她回头看，是李伯，这么多年一直呆在她家的李伯，没有娶妻，没有孩子。

她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着李伯。

李伯已经不年轻了，她看着他对她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小姐，以后你娘亲就只有你和燕园了。”

说罢，李伯推开那群堵在门口上叽叽喳喳个没完没了的下人，走了进去扶起赵蔓枝将她带了出来。

他们出来的时候，顾迟夕清楚地看到，母亲早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