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帝国的钝剑（1/2）

当达格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偏厅的沙发上。刚睁开的眼前出现了少女血色的眼眸，而自己脑袋下的柔软则是妮蒂亚的大腿。

“啊，醒了吗，”妮蒂亚看着慌乱坐直身子的达格说道，“你昏倒了，在宴会厅的露台上了。”

“对，我记得这一段，”达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后脑，并没有摔倒地上的肿块，“太感谢了。你什么时候找到我的？”

“在你摔倒的一瞬间。”

“什么？我甚至没有看到你来到这里啊。”

“你说没有看到的是指目前是‘我’的这位少女吧，其实我一直以别的身份在你们身边。”

达格揉揉脑袋，自己的确经常忘记这位少女其实是一名百变怪（mimik）——一种可以变形为任意形态的上古生物。而经常和他们在一起的这名少女，不过是它众多模仿对象中的一员罢了。

“啊，话说回来，为什么你总是以这个形象和我们在一起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旅法师试探地问道。

“白龙说这样的形象比较对你的胃口，彼此有好感的话以后一起行动时会方便得多吧。”妮蒂亚正色回答道。

“开玩笑的。”百变怪少女在达格张大嘴巴的时候及时说道。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嘴角似乎出现一丝微笑。

还好，不然连作为世界监视者的古龙都误以为自己是萝莉控的话，自己的生前身后名恐怕都要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擦了擦冷汗的达格想道。

“从我服侍白龙起，我便是这个形象，”妮蒂亚回忆道，“应该说，我的记忆是从服侍白龙开始的。你记得吧，我们……不，现在只有我了，变成一个人的时候，除了外貌，几乎会拥有对方的一切，而自己作为迷靡客的意识被压缩到最小。但只有一种例外，就是百变怪第一个模拟的生物会成为它的‘原型’，这个原型会定义自己的几乎一切。”

“但当我用妮蒂亚的身份存在时，我会感觉我就是我，似乎只是这个普通的少女。”

这种使用鲜血法术、挥舞法术镰刀的少女，再怎么讲也很难称得上是普通吧，达格在心里默默说道。

“白色的发色的很多民族中都颇为常见，但血色的瞳孔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如果要模拟一个人的话，只要见过面就可以吗，也就是说你肯定曾经见过这位名为妮蒂亚的少女喽？”旅法师接着问道。

“不仅是见过，还要与对方有肢体上的直接接触，像这样。”少女伸过来白皙的双手，抓住达格的手腕。她的手心相当柔软，娇弱的不像是能挥舞起巨大武器的样子。

“而一旦我们曾经模拟过一个人，或者生物，便可以在以后任意变为它的样子。当然，只能是自己与对方接触时那一刻的对方，之后对方的经历和改变，我都无能为力。”

“这样啊……那么你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形象的事情，真的想不起来了吗？”

对方摇了摇头，“是的，洛兰从未和我说起这件事情，妮蒂亚这个名字，也是他给予我的。”

看来难办了呢，达格心里想道。就在他接着要诉说自己幼时梦境中少女的故事，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闯入的是两位在着急寻找他的佣兵。

“达格先生，几个小时前还是乔安娜，想不到现在又是妮蒂亚……你这个禽兽……”奥菲莉亚声泪俱下地说道。

“喂喂，同样的玩笑也开了太多次了吧！”达格扶额说道，“我只是晕倒的时候被妮蒂亚扶起来到这个房间的而已……对了，话说我为什么会晕倒？”

“是白龙给你施加法术还没有适应的缘故，”妮蒂亚说道，“在精神烙印的作用下，你将不再忘记自己听到的所有一切——而一般人则会把绝大部分信息作为噪音屏蔽掉。海量的信息会让大脑难以负荷，所以达格先生，你要有意识地辨别，并主动将无用的输入当做垃圾扔掉。”

“原来如此……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在你晕倒的时候，我为了诊治，模拟了你的形象。”

“可以这样的吗？”

“当然，”妮蒂亚毫无感情地说道，“所以如果你在途中因为意外死掉，我会模拟你，然后领导队伍完成这次的任务的——所以，请在途中务必小心。”

达格花了几秒中消化了下对方的话，心情复杂地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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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杰拉德坐在自己的王椅上，身上已经换下了宴会上的礼服，穿上了自己习惯的军装式制服。他手中的短剑戳在地上，剑柄两侧由红蓝宝石精美装饰，沉重的质感说明它同样是一把致命的武器。皇帝右手的拇指托住下巴，食指摸在嘴唇上，睥睨着阶下的众人，阴沉的脸上毫无表情。

“我征战多年，经营下的昂亚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繁盛过，”菲茨杰拉德突然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自称为大帝吗？”

旅法师往左右看看，确定皇帝确实是在对自己说话。他诚实的摇摇头，说：“抱歉陛下，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