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列入门墙（1/2）

空莱亲传拜师分两种。

一是外门升峰直接拜为亲传，如白朗徐睐。二是先升入内门，混个好表现或者进阶金丹，被有资格收亲传的长老峰主看中收为弟子，如宋戎。

第一种通常是集体仪式，个人归属感不强，第二种时间不定，只看当事人喜好，有的大邀宾客，有的低调行事。

花样繁多，必不可少的程序是宗门见证和魂灯。

宗门见证是指由宗门指派人员观礼，再将本命魂灯的位置移动到亲传序列。如霍芸宋青山，只要点上一盏魂灯放入亲传堆里即可。

霍芸常来往空寰谷，只觉得安静，是一个适合隐居的好地方。今天才知道，原来世外桃源也可以热闹起来。

双喜临门，当家人平安归来，再加上收徒之喜。

修真界不似凡间喜事披红挂彩，从来往弟子的衣着和神色上能看出一份喜气，越低阶的越明显。

今天是宋青山的大日子，正式列为亲传。

许多深居简出的长老峰主在谷内露面，一来是阵脉后继有人当贺之，二来好奇。问元符之事后宋青山的灵根瞒不住，大都不明白为何迟幻之要收一个资质不足的徒弟。

大殿里宾客们脸上挂着营业性的笑容，三三两两寒暄。宋青山进来时，沉不住气的面色微变。

“怎么了？”霍芸怕生事端，小声问宋戎。

宋戎紧紧握着扇子，难以置信。“他，练气三层了。”

迟幻之回来不过三天，宋青山修为再精进一步。

霍芸八品双灵根，天资卓越，走到这里花了一年多。年内宋青山说不定就能达到炼气四层，正式成为一名修士。

难道悟性真的比灵根重要？坐在前面的柳湖面色越来越难看，曾经想趁火打劫把宋青山抢过来，从掌门那得知情况后又放弃了。

徐睐作为掌门指定的代表人，站在迟幻之旁边冷眼旁观。

宋青山穿着浅蓝色的空莱制服，端端正正的跪下，接过一盏茶递到身前。

迟幻之接过宋青山奉上的茶盏，眼睛梭巡四周，看到众人诧异的神色，嘴角微微翘起。

仰头一饮而尽，高兴！

拜师礼成。

霍芸是第三次进千秋堂，第一次拜祭先人，第二次是亲传弟子礼，第三次则是今天，陪着宋青山。

和几个弟子站在一旁，看着宋青山点燃魂灯。

千秋堂的屋顶极高，感觉再高一点就会捅到天上去。里里外外密密麻麻全是灯盏，站在殿中不会觉得灼热，反而寂寥。

最高最中央的地方有六盏灯，空莱开宗立派的六位祖师。由此而下分为六面，代表着六脉。

代表着兽脉的一面中途截断，停留在四千年前。代表空寰谷的一面，稀稀拉拉，灯盏少的可怜。代表着符脉的一面，中间还有一盏灯明亮，前后左右尽皆熄灭，那是爷爷的魂灯。唯有此刻霍芸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故乡气息。

至少家人平安，不是么？

执事弟子拿出一盏崭新的魂灯，灯座上篆刻着宋青山的名字。是一盏属于他的魂灯。

迟幻之捏住宋青山的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入魂灯，从此后灯盏与他性命相连，人在灯在，人亡灯灭。

凡人性命不过百年，一万年太长，超过了想象的上限。宋青山第一次体会到空莱万载历史的底蕴。

开山一万年，留在殿内的数十万魂灯。先人的已经熄灭，后人的仍在燃烧。

双手紧紧的握住，千百年后的人会不会看到他的灯，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他的故事？

迟幻之从执事弟子手中接过魂灯，亲自送到属于阵脉的队列里，轻轻地放在自己魂灯的下方。

过去常听人说阵脉衰微，霍芸往来空寰谷见过活生生的阵脉弟子，只觉得夸大。

今日到千秋堂才发现，偌大的阵脉只余两盏灯，一盏迟幻之，一盏宋青山。竟凋零至此。

“汝当勉励，开枝散叶。”阵脉长老的殷切希望尽在于此，一望弟子修行有成，二望他日能将阵法发扬光大。

孤零零的两盏灯火摇曳明亮。

亲传弟子的魂灯在大殿中央垒出一座巍峨的灯山，数量巨大的内门和外门弟子则依据入门时间前后摆列在四周墙壁上。

霍芸发觉习元亮盯着墙边一盏灯看，眼睛习惯性眯起，上面刻的不是“习元亮”三个字。“这是？”

习元亮退后一步，大大方方回答：“我在外门的舍友，”扭过头再看一眼。“三年前申请去了血窟山。”

灯火依然明亮，霍芸安慰道：“他还平安。”

“嗯。”

“不瞧瞧你的灯？”

习元亮微微一笑，扫了一眼四周密密麻麻的灯盏，“太多了，找不到。”

旁边一块小牌子上写着“一万零六百七十二年”，是习元亮入空莱山的年份。一会才想起来，他的魂灯早被提到内门，只不知是哪一年？

晚间空寰谷弟子到玉灵峰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