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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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长老看了看大长老的脸色，相处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对方这时候是在想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也是觉得无奈，他们都是被仇恨困住的人，此生，这条命只为了复仇而存在。

三长老不在意自己的生死，相同的，大长老和他也一样，两人现在都是亡命徒。

大长老和正道的恩恩怨怨他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大长老的那条腿是被徐展来废掉的，他自己跟正道的恩怨，多年前就已经了结了，现在只剩下老教主一桩陈年旧怨。

而现在，徐展来正在山下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新仇加旧恨，更是难以让人压抑自己的仇恨。

三长老只怕大长老会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做出来什么蠢事来。而他们现在，已经损失不了任何人了。

三长老忧心忡忡的模样落在了大长老的眼中，大长老有些不满，说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这可不是你以前的作风，看来这些年当缩头乌龟，你都当习惯了。”

大长老说话毫不客气，但是三长老却是深知对方就是这么个性子，一点也不在意，就说道：“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或许岁月的确催人老，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当年那种逞凶斗狠的心思了，或许在老教主死亡的那一刻，就将我的志气给带走了，留在人世间的，就是一躯壳。”

三长老苦笑一声，神色间有些落寞，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跟人打过架了，甚至在这些年里，他们连武器都没有真正的饮过血，顶多是将自己的武器拿出来擦擦，感怀一下以前叱咤风云的样子。

但是时间催人老，他们不服输也不行了，就说以前，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动不动就叹气的，大长老的脾气也没有这么温和，没错，就是温和，若是以前，1大长老这个时候早就跳起来打人了，还会这样坐着跟他说话？

时间真的是一件无形中的利刃，将每个人都雕琢的面目全非，只有在快要被遗忘的已经落满了尘埃的记忆中，还残留着过去自己风华正茂的样子。

大长老眉心皱的越发紧了，冷哼一声，说道：“老三，你是真的变了，以前的你是绝对不会说出来这种话的。”

三长老扭头看着窗外，慢悠悠的说道：“那你呢？你变了吗？我看你也变了，现在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窗户外是一棵梧桐树，这个时候竟然已经开始飘落下来半枯黄的树叶了，看了秋天已经不远了，很多人都说秋天萧瑟，还有人说秋天象征着丰收，是个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季节。

但实际上，秋天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萧瑟冰冷，也没有人们总以为的那么欢快明亮，秋天总是带着一种潇洒的气质的，就像是一个江湖浪子，随处走随处停，高兴了痛痛快快醉倒一片枫林，心痛了就淋漓尽致的洒下一片寒雨，没有春天的含羞带怯，也没有夏天的莽莽撞撞，热烈如火，更加没有冬天的不可靠近，圣洁素净。

秋天有的，只是一片潇洒，从来处来，向归处去，从来就是潇洒肆意的。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般的性子，想要宽袍缓带轻裘，拍马看遍秋风，与我烫一壶烈酒入喉，旌旗飒飒，似龙吟战气盘旋久，落日斜映古道，你遥望这三界烽火稠。

山河千里，安宁岁月几时能有。

曾几何时，他们也是有少年意气，风发姿态的，也曾经想过长剑裂天惊云，雷火无妄冲斗，更加问过谁可振重甲，万军中斩落敌首。

更加挥斥方遒，觉得我战轻狂，我自笑傲，热血肝胆两相照，面对来敌说过且看谁敌我出鞘，谁敌我力道，谁敌我光耀。我自横刀，峥嵘风里向天长啸，待夺旗归来东方破晓，与你痛饮一坛如烧。

但是现在，却是只剩下了一个喜欢叹气的糟老头子，还有一个整日里嗜酒如命的残废。

他们的人生，早就已经终结了，现在，不过是走上他们早就应该走上的道路，午夜梦回间，他们或许会看见以前的自己，听见琴声穿透原野，与好兄弟斟一杯霜雪入酒，纵然是暴风猎猎，似虎啸狂意盘旋久，霜月流照寒夜，自己仍旧是梦回十里烟萝依旧。只盼着沧海云生，安宁岁月从此常有。

梦境终究是梦境，梦境之所以是梦境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所想的注定是一场虚妄。

三长老看看大长老，岁月在对方的脸上，也流露出来一些痕迹，不是很深，但是也很明显了，脸上的每一条加深的皱纹都昭告着对方走过了多少年的风风雨雨。

大长老张口就想说自己没有变，自己还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但是眼角余光却是看见了角落里面已经蒙尘的武器，他已经很久没有擦拭过自己的配剑了。

三长老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总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像是脑子突然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又像是要将余生所有的话语都给说完，不留丝毫遗憾。

三长老看大长老他也陷入了沉默，顿时轻笑一声，心里暗自说道：自己倒是害人不浅，明明是自己想的太多，现在却是将大长老也给拖下了